為首那婦人應聲之後,立即起身帶著身後跪著的那幾人近乎小跑著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嚴瀟宜對站在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嬤嬤說道:“代我謝過你家夫人,謝謝她這些日子對本小姐身邊的人的照顧。”

不過短短一月,黃嬤嬤原本豐韻的身子,如今竟是連以前的衣衫都有些掛不住,她的那些貼身丫鬟也都各個面黃肌瘦的模樣。今天如不將他們帶走,他們的下場可能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宋嬤嬤一愣,忙回道:“大小姐言重了。”

嚴瀟宜守孝的這三年,一直深居簡出,身邊又有人看著,如不是她一直住在東院,怕是早就會被人忘記。如今一看,宋嬤嬤竟是不敢與之對視。

“雖說本小姐不願要侯夫人送來的那些人,可如今本小姐這般模樣,身邊的人怕也用不上,便有勞宋嬤嬤再將方才那兩個喜婆尋來。”嚴瀟宜可不想被抬著出這個府門,不然被有心人多嘴,讓寧國公和大長公主不痛快,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宋嬤嬤也是乖覺,立即便明白了嚴瀟宜的意思。即便是大小姐不願用夫人送來的人,可送親的排場還是得有,總不能真的讓大小姐帶著那幾個面黃肌瘦的丫鬟婆子出嫁啊?想到這兒,宋嬤嬤立即又將人全部找了過來,只是這一次,那些人都比之前老實了,攙扶嚴瀟宜的那兩個喜婆手上的動作更是小心了不少。

而在府門前,嚴培倫剛剛遣了僕子去後院,卻見一五人馬隊向他們這裡疾馳而來。

“京城重地,竟是有人敢縱馬疾馳!”嚴培倫驚道。除了禁軍和京都巡衛之外,除非有緊急要務,否則京中是不允許縱馬的。更何況今天寧國公府娶親,應該早就報備過,禁軍和京都巡衛都不會在這路上沖撞了迎親隊伍才是。

馬隊越來越近,這時人們方才看清為首的那位漢子竟是身著將軍鎧甲,身後的四人均是一身鎧甲戎裝。就在嚴培倫要喚人將馬隊攔住的時候,突然看到為首那人的面容,驚得竟是忘了說話。

這人不是失蹤了嗎?為何會突然出現?

馬隊到了府門前停下,為首之人翻身下馬。也不理會左右他人,直徑走到嚴培倫的面前,一直扣著腰間長刀的手指一推,刀刃便彈出一截。立時,原本還在吹奏的喜樂也停了下來。

李嘉恆忙讓人重新將喜樂奏起。他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但來人一身武官模樣,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太過激的事情,反而是喜樂卻是不能停了,這可是他表兄娶親呢!何況姑母只是讓他將人娶回來,這建安侯的死活與他又有何幹?

“楊、楊大人……”嚴培倫強作鎮定,他試圖向李嘉恆求救,可卻發現對方卻是低著頭整理著衣衫。

楊涵冷聲道:“宜兒呢?”

嚴培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向府門內,回道:“在、在裡面。”

楊涵收回刀,冷聲道:“今日是宜兒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只是從今之後,我楊涵與你嚴家不共戴天。”

說罷,他轉身對隨行而來的四名親衛說道:“你們在外面候著。”

“是!”僅是四人,竟是喊出了肅殺之氣。

之後,楊涵便不理會嚴培倫,抬步走進府門。嚴府的僕子想要去攔,可卻是被他身上那通身的殺氣給嚇得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李嘉恆瞧著他的背影,想到之前姑母曾說過的話,心中一動。這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失蹤了幾個月的雲麾將軍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在看那面如土色的嚴培倫,李嘉恆心中冷笑。他雖然年少,可朝中的那些事情也是明白的。堂堂雲麾將軍失蹤數月,又突然出現,定然是領了要緊的差事。可惜了這嚴培倫竟是以為他的那個侄女已經沒有任何依仗,便輕易的將人送去沖喜。

如今人家的親舅舅回來了,也不知道嚴培倫會不會後悔當初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