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九欽不知怎地李琮這般說起。又見太子看向自己, 李琮見他面『色』如腴,猶如一團海棠枝頭, 太子細細地打量著他的五官皮相, 輕佻道:“光祿大夫,你不替本太子找找狐狸去?”

嚴九欽聽後才下了馬, 原本這種事是由陪同的林場獵手和武衛去幹的,太子這般吩咐,嚴九欽不得不去做。

他翻身下了馬,姿勢頗不像女子, 倒是有幾分英氣。身背孤挺, 像是一株白梅。太子從他身後打量著他,心中騰然升起一股想要把這扭折的念頭。

嚴九欽走向了一處叢草間,而李琮也踩著馬鐙下了馬。嚴九欽正在前走著,突然膕窩上傳來一陣痛, 瞬間就跪倒在地上。

幕後黑手的李琮聲音從身後傳來:“跪著。”

嚴九欽尚未回過頭去, 下顎就被人扳轉過去, “嚴九欽,我讓你在我面前出風頭,”迎上的是李琮那一雙狹細的眼睛, “嚴故畔沒能管得住你啊, 公主都許配給了你, 你怎麼還能在聖上面前混啊?”都說駙馬不涉`政, 可嚴九欽的手都快伸到朝臣上了。

不得不說, 嚴九欽皮相極致, 若不是他是個男的,且還是個當朝臣子,李琮把他推倒在這裡幹一場。

本不該存這個心思的,可李琮越見了他的臉,腹下越是奇怪,但他不似昭陽那般不懂憐香惜玉,什麼冷聲呵斥或者一掌摑下,他只想剝了這人的衣裳。

太子多日鬱積的怒氣,多少集中在今日。只見他眉眼陰冷,盯著嚴九欽的臉和衣下,“我告訴你,昭陽未能治得了你,我多的是法子對你。”

嚴九欽一聲不哼,李琮狠狠地盯著他,站起身來,踹一腳他,將他踢倒在地。嚴九欽踉蹌在地,想爬起來,李琮的斥聲:“給我跪著。”

嚴九欽一下沒了動作,只伏在地上。

殊不知,這一番舉動被遠處馬背上打獵的治元皇帝見了,那一瞬間只叫他心寒,對李琮多少有了失望。

很快,打獵就結束,因為天黑。十七打的最大的獵物就是隻活母麂,在最後論功行賞後便將母麂放了。而李琮收穫頗多,兩頭鹿和一隻母狐狸,狐狸已死,箭穿腸『射』破了母狐狸的肚子,腹中崽亦斃命。這一下,李琮的暴虐和十七的馴良形成了強烈對比。

一身的白狐狸皮被剝下,獻給了治元皇帝。

馬上的治元看了一眼邀功得意的太子,再把目光放在了衣襬下頗髒的嚴九欽身上,只見他恭順的模樣,便出言問道:“嚴卿,你今日打到了什麼?”

嚴九欽回答:“臣愚笨,不及太子和十七皇子,臣一樣也未能獵到。”

“我看你是膽子小,不敢拉弓『射』箭爭賞品吧。”這句話,看似明著是責嚴九欽不敢爭風頭,實則暗處是指責了某一個人。

膽子小,為什麼膽子小,還不是因為旁邊有『性』情暴烈、不容旁人的太子。

治元冷笑了一聲。太子沒聽進去這句話,還以為只是表面的意思。

嚴九欽只低下了頭,知道自己算是在治元面前徹底地捲進了這場儲君之爭的旋渦裡。日後怕只得更小心,因為在皇帝面前博弈,稍出差錯,不僅連累自己,還有自己身後一干同伴。

圍獵後,依舊是每日的論政事,有時治元會邀請近臣和重臣來一聽,讓太子在旁聽,但每次必不可少的都是嚴九欽一人。

李琮恨嚴九欽恨得發癢,恨自己怎麼沒在林場把他狠狠教訓一頓,讓他還天天在自己面前間接“羞辱”自己。

治元在他面前從不吝嗇誇獎過嚴九欽,誇得他好似天上有地上無似的。還要求自己向嚴九欽學習和請教。

每次回去後,與太`子`黨說起這檔事,李琮還以為太`子`黨會和他一起罵嚴九欽替自己出氣,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攔住他,甚至要求他將嚴九欽當以國卿對待,在治元面前對嚴九欽施之高禮。太子更為惱火,放著人不教訓就算了,還讓他對嚴九欽禮若上賓地招待?真當他耳聾眼瞎?於是他每日進宮前或是出宮後,都要當面罵一通嚴九欽。有時還罵不過癮,專程讓幾個自己手下輪著來罵嚴九欽。

這事情被一太監知道了,而這名太監早被越王收買,於是便把這事告訴了治元。治元皇帝非常生氣。

每回嚴九欽在他面前從不說太子壞話,哪怕太子每日都會找他當面來罵。甚至有的時候,嚴九欽不偏不倚,還會在背後跟他稱讚誇獎太子。認為太子孝道可嘉,勸治元耐心栽培太子。

太子這人太愚笨無知,容人之度極低,甚至有幾次太監還把太子罵嚴九欽的原話搬來讀出,治元聽著的時面『色』鐵青,當真嚴九欽能忍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