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食物,依舊是果子,這一次三人走的遠些,採的品種也多些,大多數酸澀,有一種甚至是苦的,汁水滑膩,而且肉質十分詭異,吃在嘴裡有些像是在咀嚼木頭一樣,又柴又硬。

樂雲本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咀嚼了幾口,苦不堪言,青黛顯然也跟她咬的一樣,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轉頭吐掉,並不約而同的把這種果子都撥到了山奴的跟前。

山奴嘴裡也咀嚼著一個這樣的果子,咀嚼幾口就吐掉,把果子又重新遞還給道:“不是吃的這個,”山奴說:“這個咀嚼之後吐掉,可以用來清潔牙齒。”

樂雲聞言趕緊又接了過來,跟青黛兩個分著繼續嚼,雖然苦澀難言,但是不下嚥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能忍。

山奴自小生在偏僻的山村,生活條件有限,那些心靈手巧的婦女們,總是能想出一些即省錢又實用的辦法,山奴只知道小時候阿孃總會踩這些果子,熬成藥汁,存放著漱口洗頭發,偶爾在山上碰見,就直接摘了來咀嚼。

他只聽阿孃說,這東西原本只尋常的下火草藥,因為太尋常了,所以十分不值錢,但是熬出的湯汁無論是漱口還是洗頭,效用都還不錯。

疲於奔命,她們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的洗漱,樂雲和青黛都是女子,女子愛幹淨是天性,聽了山奴的介紹的說法都有些按奈不住。

太陽偏西,三人草草的啃過了果子,沒有追兵追上來,也沒有什麼異響,樂雲把從掉頭侍衛那裡順的箭簍,拿過來研究了下,是鐵質,箭簍的中斷上方都是鏤空,這也是樂雲沒有把箭矢直接扔了,用它盛水的原因。

但是她跟青黛研究了一會,要是隻用下半段,吊起來煮點苦果汁,還是不難的。

三人現在手中有蟲粉,只要數量不太龐大的人群,就沒必要躲著。要是煮半箭簍苦果汁,到水流急一些,水蛇無法停駐的地方洗漱,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說起來要洗漱,真是整個身上都跟著癢癢起來,樂雲和青黛拖著山奴去找了足夠的木柴,又摘了一些這種果子,等到日頭將落的時候,正好架起了火。

盛了水和苦果的鐵質箭簍裡,咕嘟咕嘟的開了半晌,樂雲把箭簍用棍子挑下來,晾了會兒,順著鏤空的地方倒出一點點,果然是滑溜溜的。

樂雲和青黛拿著煮好的苦果汁,藉著火堆和星輝在山澗邊洗漱,山奴背對著兩人放風。

雖然山澗的水很涼,樂雲和青黛也都冰的嘶嘶哈哈,但天才剛剛黑下來,白天酷熱的餘威猶在,這會兒林中的溫度還算高,快速將頭發洗好,除去傷口的地方,也都擦洗幹淨,兩人快速抱團奔到火堆邊上烤火。

“你也去洗洗吧,白天出了那麼多的汗,煮出來的水還剩了些。”

山奴直到此刻整個人還是包著,今天太陽又大的要命。一整天捂下來,屬實苦不堪言,聞言點了點頭,正要走,:“你……你自己不行,還是我跟你去吧。”

樂雲裹緊了衣裙,提著劍,把蟲粉遞給青黛,“你看著火堆,燒旺點,把蟲粉的蓋子開啟,來了陌生人,揚他一臉再說話。”

青黛點了點頭,樂雲跟著山奴到水邊去洗漱。

山奴直接上衣都脫了,打著赤膊嘩啦啦的撩水洗頭發,樂雲把劍插在旁邊的泥地裡,用山奴包臉的的衣裳撐開在他的頭頂,遮住有可能中招的角度,以免有監視侍衛趁著這功夫,用箭撒蟲粉偷襲。

山奴洗的很迅速,就是水聲“嘩啦啦”聽上去太冷,樂雲聽的打了個寒戰,叮囑道:“你慢點洗,少撩水,這裡水太涼了。”

山奴悶聲嗯了聲,但還是洗的稀裡嘩啦,“洗好了頭發和上身,山奴頓了頓,回頭看了樂雲一眼,樂雲直接笑道:“洗你的,大老爺們兒怕我佔你便宜?”

山奴還是猶豫著沒動,樂雲嘖了一聲,逗他,“你剛才有沒有回頭看我?”

“沒有!”山奴忙辯解,動靜大的嚇人一跳。

他這一次將自己剋制的很好,因為水邊不止樂雲,還有青黛,他怎麼可能回頭!

“沒有就沒有,”樂雲被他震的縮了下,“你快點洗,我也不看你,再說了,”樂雲又嘟囔著:“你是我的奴隸,給我看看怎麼了……”

山奴這才解了腰帶,直接下水洗漱,的沒錯,身為奴隸,無論主人要怎麼樣,都是理所應當,在皇城中,男女奴隸相貌好些的,通常都是主人發洩的物件,任何方面。

他的主人從來沒有折辱過他,沒有用他去配種賺錢,也沒有在衣食住行上苛待過半分,又對他有救命之人,對山奴來說,樂雲無論叫他做什麼,都是可以的,要看他,自然也是可以的。

山奴倒是下水沒有再扭捏,樂雲反倒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又不敢閉眼,還要竭力彎腰把上衣撐在山奴的頭頂,好在水下比岸邊矮了不少,要不然她就是腳尖立起來,也夠不著山奴的頭頂。

“你……”樂雲頓了頓,臉色有些發紅的小聲道:“你轉過去啊,知道你長的好了,顯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