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女士頓時愣在了那裡,她的女兒可是法制節目的主持人,雖然不像是公安同志那樣抽絲剝繭地分析案情,可是洞察能力向來是一流的。

自己這點小舉動,怎麼可能瞞得住她呢?

“淩淩,你就當我還在上班好了。”

簡淩覺得這並不能對等呀,“您上班拿的是工資和獎金,每天練琴是跟一群同事們,就算是有排練那也不用這麼辛苦啊。”

“多勞多得,我工資才多大點,可現在教這些孩子練琴,一小時就頂我一天工資了。”這能一樣嗎?

鐘女士第一次覺得這錢掙的可真容易,當然她也在盡心盡力教這些孩子就是了。

“您又不缺那點錢花。”簡淩悶聲說道:“媽,我跟簡波都大了的,我們會有自己的生活,您得想開點,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安安穩穩地過您退休後生活就好了。”

鐘女士覺得這話耳熟,早前她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來到北京後這念頭就沒那麼強烈了。

這裡的物價不高,可是房價高呀。

簡淩工資是高,可花銷也多,能夠維系現在的生活就不錯了,哪來的錢買房子呀?

兒女就是她欠下的債,能不還嗎?

鐘女士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剛想要反駁就是聽簡淩道:“媽,你真的不用這麼辛苦,這房子是我的。”她把房産證直接拿出來給鐘女士瞧,“樓下還有一套也是我的,將來要是簡波需要,我給他也沒關系,所以你真的不用這麼勞累。”

她得慶幸,家裡人沒有亂翻東西的習慣,所以她的房産證放在那裡竟是一直沒被翻出來。

這下子換成鐘女士目瞪口呆了,她看著那兩個本本,好一會兒這才是說道:“你哪來的錢?”

她跟老簡奮鬥了大半輩子,現在的存款也才不到五萬塊,簡淩哪來的那麼多的錢買的房子?

看了眼上面的時間,鐘女士更是詫異,那時候簡淩可還在讀書呀!

“我大學的時候做兼職,遇到了一個不錯的商機,掙了點小錢,然後買了個彩票。”她不打算說陳近山的事情,因為鐘女士肯定會刨根問底的。

自己的女兒有沒有服裝設計的天分,鐘女士還能不知道嗎?她一萬個小心也不能在這件事上洩了底,所以就推託到彩票上就是了。

反正鐘女士也找不到更具體的資訊,只能選擇相信自己,不是嗎?

“你買彩票還能中獎?”他們家的人數學都不好,簡淩這是祖墳上冒青煙……不對,簡淩家的祖墳不就是她家祖墳嗎?

不對,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可不是,我那天做夢夢見我買那個彩票肯定會中大獎,所以第二天我就去買了,等後來我發現自己中了大獎那都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媽你不知道當時可把我嚇了一跳,我都害怕人家根本不給我兌獎,好在是虛驚一場。”

鐘女士覺得女兒這就像是在講故事,偏生她還信了這個故事,“你中了多少呀?”

簡淩笑了下,“不多,二十來萬。”

二十來萬還不多嗎?鐘女士覺得自己姑娘輕浮了,真的。

“二十來萬,你能買兩套房嗎?”她很快就是發現了問題所在,北京的房價她還是瞭解了下的,就算是當年,二十來萬也買不了他們現在住的這一套,何況還有樓下那一套呢。

“買不了,貸款。”簡淩笑了起來,“媽,我跟你說,知識就是財富你要知道,我那會兒去管理學院蹭課很有用,當時授課的楊教授說信用消費的問題,然後正好趁著當時貸款買房優惠政策,買了房子。”

她很是驕傲地說起了自己製造信用卡流水的事情,不可避免的提起了當時在學校裡折騰二手腳踏車這回事。

鐘女士聽到後只覺得自己真的太不瞭解女兒了,這些年來,簡淩的生活過的無比精彩,自己卻也是隻看到了她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

“你一說翟一諾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孩子現在還在國外嗎?”鐘女士提及翟一諾的時候百感交集,“這孩子倒是個好孩子,可是家裡人太壞了。”

歹竹出好筍。

翟一諾的家裡不能稱之為沒有錢,可就這樣還是出現了貪汙腐敗,這讓鐘女士不明白,“簡淩,你們臺裡要求肯定很嚴格對吧,你答應媽媽,缺錢跟我說,咱們去正大光明的掙,也不能做那種事,知道嗎?”

“你放心好了媽,我不缺錢的。”簡淩笑了起來,她依偎在鐘女士的懷裡,“我也不會做知法犯法的事情,學了法律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這件事。”

學醫救不了中國人。

那是時代的聲音。

而那個時代已經遠去了。

她學法律也許救不了千千萬萬的中國人,可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有第十個,第一百個。

至始至終,簡淩都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