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山看著簡淩那小心翼翼說出猜測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在剛剛過了年,上午這個點全聚德裡並沒有太多的顧客。

自己猜錯了的。

不過價錢這種東西從來不好說,她沒再玩這個遊戲,“總不能一千吧?”這可是她媽兩個多月的工資,自己將近一學年的學費。

“為什麼不能?”陳近山笑了起來,“妹子,你對香港那邊太不瞭解了,這個價錢對於香港人而言並不貴,甚至可以說很實惠。”

他沒再跟簡淩兜圈子,“不過我也沒超過一千塊,八百,我給出的建議是售價八百,不過他們可以稍微往上浮動。”陳近山跟簡淩細說起了自己這次大買賣。

那兩件手工裁製的大衣被香港當時最當紅的明星買了去,而在稍後的春節慶典中她就是別開生面地穿了這件乳白色的毛呢大衣,而不像是其他明星那樣一身紅色。

雖然中國人喜歡傳統的紅色,可是當這位當紅的明星穿著這件毛呢大衣時,大部分觀眾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向來八卦的香港媒體更是採訪問這是出自哪位設計師之手。

而當其他商家嗅到商機時,陳近山連夜趕工出來的衣服已經度過海關到了香港的商店。

他這次完全佔據著主動權,所以跟商店達成協議——每件衣服商店可以拿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而且得保證八百塊的底線價格。

陳近山加工的一千件大衣供不應求,甚至於有在鵬城的大陸居民前去香港,想要購買這麼一件衣服。

第一批貨出廠後陳近山就是託關系貸款又是購進原材料進行第二批成衣製作,所以當放在香港的大衣脫銷時,在鵬城的商店裡出現了乳白色的長款毛呢大衣。

這次,陳近山將價格定位在八百塊,而這家商店就是他趁著年前有人轉手盤下來的,位置雖然不好,但是整個新年期間車水馬龍,很是熱鬧。

服裝店只出售一款衣服,這是聞所未聞的,就算是國外的那些大品牌在香港、在鵬城、在羊城的專賣店裡也都有系列産品。

可陳近山的這家遠貿服裝店,還就不走尋常路。

“……我一共三次加工出貨,你也知道的,雖說我註冊了商標,可是用處不是很大,我來的時候已經出現了仿製版,而且價錢也被拉了下去,所以這款衣服大概是很難再賣這麼好的價錢了。”

這個道理簡淩自然明白,國人的仿製能力那是一等一的高,從古到今比比皆是,大家的書畫作品、陶瓷工藝都是重災區,有的是因為喜好,有的原因就簡單多了——利益。

既然有利可圖,那麼這衣服自然會成為其他廠家競相模仿的所在,藍海市場很快就會變成紅海,不再會有那麼多的利益可言。

只是簡淩還有些奇怪,“陳哥,你在鵬城定價八百,有人買嗎?”香港那邊有錢,能買得起八百塊的衣服很正常,可是這會兒的大陸……

“傻妹子,鵬城那邊的政策好著呢,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九二年還在學校的時候工資是一百不到,就算是幹到現在,趕上了政府調控漲薪撐死也就是二百多塊,可是鵬城不一樣,那邊能拿到大幾千工資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呀,這點錢對他們而言還真不算什麼。”

簡淩一時間傻眼了,她是不是身邊即世界,所以對現在的環境瞭解的少了些,“都做什麼的呀,這麼掙錢?”大幾千,能在北京城拿這個工資的人也不算多吧?

“證券交易所知道吧?”陳近山不介意跟簡淩科普一些東西,畢竟這年頭電視機雖然能讓不少人瞭解世界,可傳播的東西還是有限的。

他看得出來,簡淩是在擔心,所以一直在跟自己遮遮掩掩。讓這姑娘放下那點提防之心跟自己合作的最好辦法就是多跟她聊聊,聊得多了,投機了,往後合作不就更愉快嗎?

簡淩頓時明白了,而且她想的更多。

在九七年亞洲金融危機之前,股票市場可是火熱的很,尤其是現在這股東風。

她有些心動,“那陳哥你買股票了嗎?”

陳近山沒想到簡淩一點就透,不過他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那東西可不敢亂碰,我沒買,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實體生意比較好。”

簡淩對股票的瞭解就是鵬交所和滬交所而已,再多的她還真是不清楚,起碼是真沒有關於股票市場更為詳細的記憶。

她動了買股票的心思,畢竟只要在九七年前脫手,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錢放在銀行卡裡永遠是死的,在已知情況下自然是用來投資賺取更多的利益更好。

不過買股票可得需要資本,簡淩現在手頭上的錢滿打滿算不到兩千塊,資本還真不多。

她不由地抬頭看向了陳近山,他們之間簽署了合同或者可以理解為合作協議,只不過合作協議並不包括這款毛呢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