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的。”即使猜到,也想問問。

“在戰場上死了,殺了不少敵寇,也挺光榮。”

有戰績?那上面的人總該給點賞糧,這麼貧窮,不因該。倀杉心道,轉了個身,直直看著秀兒。

“安慰的糧晌呢?”

秀兒楞了一下,又重新投入劈柴抗木的重活中,

“你一個吃白食的,別問那麼多,煩人。”

倀杉沒有在問下去,大概是上面的人看他們婦弱無依好欺負,給吞了。這些都是他們一家的傷心事,撥開傷口看,總會刺的心疼。

輕巧的從樹上跳下,從袖口掏出一顆又大又紅的山楂,趁不注意,一把塞進秀兒嘴裡,酸甜爽口,甜的秀兒牙疼。從嘴裡拿出來,有些吃驚的看著倀杉,倀杉倒是無事人一般,雙手高高架著脖子,自行離去了。

反應了半天,秀兒才發覺臉紅了一片,熱乎乎的,難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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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道:“誰...誰要你的山楂!你這放蕩朗生。”

雖是這麼說,手卻不自覺的把山楂握在手裡,甚至都不敢用力,彷彿這不是一顆山楂,而是珍寶。

倀杉進了屋,秀兒娘正在給他縫製冬季的衣裳,有那麼一瞬間,倀杉覺得有親人真好,苦澀的笑笑,也沒被她發覺。

將袖中藏著的山楂全部拿了出來,個個紅溜溜,看起來香甜不已,婦人看了,又指責起了倀杉,道:

“你又去百仗峰上面了,跟你說多少遍,那裡危險,就是不聽。”

倀杉又擺出一副認錯的表情,貼著婦人的臂膀,享受著婦人的責罵。

“我錯了,可那百丈峰上的山楂結的比地下可口的多,我是想讓阿孃你吃到最好的。”露出來甜甜的笑,可要比山楂甜的多。

“你這孩子,責罵你都笑的那麼開心,秀兒說你你也覺得開心,過的這麼貧苦你更覺得開心,若今後有了榮華富貴,不得直接昇仙啊。”

倀杉看著這為他做的新衣,心頭像是壓著一件事,本想開口,又說不出來,他要走了,在這裡留的太久,這難民區的人早已看他不慣,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搶食吃的,上報給軍官是早晚的事,到時候軍營過來抓人,欺壓的還是阿孃一家,還不如主動一些,倒也方便將他們的糧餉搶回來。

“阿孃,今晚不用給我做飯了。”

“那怎麼行,你本就瘦弱,不吃飯身體也不容易好。”

“隔壁難營有位老人草屋塌了,看這就我一個男丁便尋我幫他,犒勞是晚飯,今晚不回來了,阿孃不用留飯。”

婦人思考了一下,感覺也沒什麼大礙,便同意了。

出了屋門,把秀兒叫到一邊,塞給她一個包裝甚好的錢袋,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秀兒一驚,大聲詢問道:

“這從哪來的?!”

倀杉一把捂住她的嘴,生怕阿孃聽見,小聲道:

“那熊皮當的,就這麼點,拿著去鎮上買些衣裳糧米,應該能度過冬天。”

秀兒一驚,那黑熊皮在怎麼質量上乘,當鋪給的也有些多,這錢袋的分量,對於難民來說能度個大半輩子,他竟說湊活一個冬天,難不成...是富家子弟?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谷倀杉,將錢袋又推脫了回去,道:

“我不要,阿孃也不會收的,你自己留著。”秀兒本就不是貪財之人,從來不收來路不明的錢。

倀杉輕咳一聲,道:

“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我可不是吃白飯的。阿孃身體不好,冬天更加難熬,拿著買些草藥與食糧,對,還有你們,太瘦弱了,幹那麼些活,得吃多些好的。”

秀兒還是滿臉疑惑“不對...你好奇怪,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嗯?沒有,錯覺。”倀杉同樣不忍心對秀兒說道別的話,他總是這樣,不習慣道別又在最後話嘮的不行。

沒跟幾位小孩打招呼,頭也不回的出了門,走之前阿孃的一句早點回來差點讓這屠城的魔王掉水滴,丟人的抬抬頭,換上那猛獸都會害怕的冷漠眸子,直直去了管理這片的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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