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兒臣冤枉啊!”宣室,太子撲通一聲跪下,臉上滿是驚惶和不解。為何那刺客會在東宮被追到?為何陛下會斷定此事與他相關?他雖是一頭霧水也不忘為自己分辨,“兒子怎會存這般骯髒的心思,君父您是最瞭解兒子的,兒子斷然不是那等包藏禍心之心啊!”

劉光鐵青著臉看著面前的人,抬手便摔了茶杯:“那你說,逃走的刺客怎會躲入你的宮裡!”

“兒子確實不知啊!”太子大呼冤枉,“君父要是不信兒子的話可以宣那刺客與兒子對峙啊,兒子敢對老祖宗發誓,對此事全然不知情。”

太子的面色誠懇,不像是作偽。劉光瞥了一眼立在一邊的江賢清,後者拱手上前:“陛下,此事幹系重大,非空口白舌可以說得清楚。以臣之見,太子確實不像是知道內情的樣子,不如再好好調查一番,以免冤枉了好人。”

從太子平日的品行來看,他的確不像是這等狼子野心之人。劉光心裡已經有幾分相信他的話了,但也並未立刻鬆口,反而是朝著門口道:“徐秀,讓薛統領把刺客帶上殿來。”

“諾。”

太子垂頭跪在那裡,扶在雙膝上的手微微發顫。

片刻,刺客被拎了上來。

劉光抬了抬下巴,薛煬抱拳領命,上前審問刺客:“如今你是插翅難逃,識相的趕緊把幕後主使招出來,興許還能留你一副全屍,若你還敢耍什麼花招,我這把刀可是隻認人不認賊的。”

刺客渾身上上下下傷處不少,黑色的夜行衣被血液染得更深了一些。他蜷縮成一團,身子不停地發抖:“不……不……”

“再問你一句,說不說!”薛煬拔刀相向。

“我說,我說……”刺客往後一縮,十分畏懼地看著薛煬,“我等混入夜幽國使者的隊伍便是想著取了皇帝的性命……若是不成,挑起兩國的戰爭也是好的……”

劉光臉色瞬變,上前便是一腳,正中刺客的胸口。

“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一下子染紅了殿內的地磚。

“大膽逆賊!”劉光大喝,“說,指使你們的人到底是誰,要是不說朕讓人一刀一刀地剮了你!”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團黑色的影子上了,太子更是屏住呼吸看著他,希望他能開口還自己一個清白。

刺客捂著胸口,血液不斷地從口中湧出,道:“陛下既然如此英勇,不妨自己去猜啊……左右我是活不成了,是否全屍也不重要了……”說到這裡,他忽然快速瞥了一眼太子的方向,“反正我是不會招認的,你們算是妄作功夫了……”

劉光怒瞪此人,渾身都散發出令人驚駭的冷氣:“來人,將此賊子拖出去處以極刑。”

兩側,自有侍衛上前領命而行。

薛煬上前道:“陛下,此時處置他怕是不妥,這人還未招認同夥呢!”

劉光雙手背在身後,挺直了脊背,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略帶深意地瞥了一側的太子:“朕心中已有計較,不必再聽他說了。”

太子觸及到那一抹不帶溫度的眼神,瞬間,渾身都冰冷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江賢清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道:“既然陛下心中有數,那想必臣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這就帶著妻兒出宮了。”

“嗯,好生安撫你的家眷,今日是朕讓他們受驚了。”

“臣惶恐。今日之事實屬意外,陛下也莫要因此太過勞神。”江賢清退後,“臣先告退了。”

江賢清離開,薛煬也準備上前將刺客拎走,卻發現他早已一動不動多時。

“陛下,他沒氣了。”薛煬彎腰探查了一番,發現他早已斷氣。

“哼,倒是便宜他了。”劉光冷笑一聲,擺手,“拖下去,餵狗。”

薛煬嚥了咽喉嚨,領旨下去。

偌大的殿內,此刻只剩下父子二人。

“太子。”

“兒子在。”太子跪在地上。

“朕再最後問你一次,今日之事可與你有半分幹系?”劉光轉身,面朝龍椅上方的匾額,背對太子。

太子磕頭:“君父,兒子素日為人如何您最是知曉了,即使您現在一時被矇蔽但兒子相信總有撥雲見日之時。兒子嘴笨,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出巧合,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兒子相信君父能還給兒子一個清白。”說完,又是一躬,長久不起。

父子二人僵持了半柱香的世間,直到太子的膝蓋已經跪到發麻,他面前的人才徐徐轉身。

“朕信你,但也要朝臣們信你才行。”皇位坐的久了,疑心病也會越來越重,他雖然相信太子不會有這個膽子,但也不得不防備起來。

“兒子願意配合薛大統領調查,直至水落石出。”

“好。”劉光點頭,“那朕就暫時將你禁足在東宮,你可服氣?”

“君父之命,兒子無所不從。”太子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