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瓔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昭君教的時候是在她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怎麼知道她的琴是昭君教的?麗妃看她的眼神,越來越讓她覺得心裡發毛了。

彈是不彈?彈,就代表預設了,可這件事又無可否認,一個王上,教一個宮女學琴,這件事,傳出去,怎樣都會讓人浮想聯翩的。

“獻醜了。”在麗妃的注目下,衛瓔還是大大方方的彈了起來。

指尖在琴絃撥動,婉轉的輕盈便流淌開來,麗妃專注的望著她,嘴角失蹤勾著一抹似笑非笑。

“看你的功底,會變幻不同指法,可不像是隻學了一個月的啊。”彈完,麗妃道。

所以,她想說什麼?感覺,她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某種試探。

“我也覺得很奇怪呢,不過,剛開始彈,也是連調都找不準的呢,這種東西手感很重要,或許有些人天生就帶著這種手感吧。”衛瓔打著哈哈道。

“那依你之意,我豈不是生來就沒帶這種手感,一輩子都彈不好了?”

衛瓔不慌不忙道:“世人都由所短,有所長,娘娘定是有其他的過人之處。”

“有,倒是有一個,我能透過蔔測,看到一個人的未來。”說完,又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注射著她,“何時婚配,夫婿的生辰八字,膝下將有幾子,未來時運如何,我都能夠蔔測。”

厲害了我的姐。衛瓔在心裡暗道。臉上被她盯得毛毛的。

看她今日來學琴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是想要為她蔔測,從她身上探得些什麼……

果然,她接著便道:“你若有興趣,我可以幫你蔔測。”

原本,衛瓔倒是無所謂的,就當一個小遊戲,她要玩就陪她玩,不過既然之前狼狐說過她是災星,若被她蔔測出來了那得多不好啊。

衛瓔微微一笑,“奴婢倒覺得,既然一切都是命中註定,那便沒必要蔔測了,既然禍福早晚都要發生。提前知道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不,其實,有些命格是可以改變的,但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所以,有些事情若提前預知,還能夠有選擇的權利。為何,不給自己多一點選擇呢。”

說著,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想要感應點什麼,指尖觸到她手心的時候衛瓔猛地縮了回來。

“大膽!”一旁,麗妃的丫鬟連忙訓斥道,“娘娘為你蔔測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你竟如此不識抬舉!”

“奴婢該死。”衛瓔連忙跪了下來,“奴婢自小就手心怕癢,被人觸碰時就會這樣。“

麗妃抬起了手,笑笑說,“今日我們是來學琴的,我不過一時心血來潮,若她不願便罷了……”

“奇怪,真是奇怪。”從樂坊回來後,麗妃一路思索著,困惑不已。

若蘭一直等在院中,看見麗妃回來便立即迎上去道:“如何?此女,是不是王上的紅鸞劫?”

麗妃道:“要蔔測需透過掌紋,八字,或者面相三者其一。根據此女的面相,我蔔測出來的是一片空白,而整個內務府沒有有關此女的任何訊息。連生辰八字也查不到,方才,我想摸她的手紋幫她蔔測,被她拒絕了……”

“拒絕?!”若蘭大驚,“不過一個端茶送水的小小宮女,居然敢拒絕姐姐?!”

麗妃立刻朝若蘭看了一眼,似乎頗為驚奇,一個宮女出生的人,居然也能說出這種話。

“聽說,今日有人找你學琴了呢。”下午當值時,昭君拿著手中的狼毫,蘸著硯臺裡的墨水淡淡道。

“嗯。”衛瓔揹著手站在他身後道,“王上猜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