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一時間,除了石瓊的磕頭聲、哭泣聲還有她口中重重複復的那些話語,此中再無他響。

所有人都只是靜默旁觀,包括她的貼身丫鬟。

坐中的男子並不理會石瓊,他從一開始注意的就只有身為丫頭的柳雙離,無聊的說上那些明知故問的話,除了一時的好玩,就只是在確認這個愚蠢的小姐,是否真如手下人所言,真的蠢到一無所知。

而眼前的事實證明,他手下這次沒有看走眼。

瞅著底下哭鬧不停的人,原本嬌豔的妝容早被淚水洗汙,如錦緞般的秀髮散亂不堪,本應那般高貴矜傲的大家小姐,此刻就如同一個瘋婆子,讓人看著無趣之極。

坐中的男子終於忍不住,眼皮子終於動了動,向手下揮揮手,把這全無利用價值的石大小姐強行拖了下去。

隨著石瓊被拖走,園中又安靜了下來。

抬眸再看去,按理應盡心服侍她的大小姐的小小丫鬟,卻一直安安份份的跪在下面,自始至終沒有一絲的動作,好似她和剛剛那位被強行拖走的石大小姐沒有一點兒的關係。

一陣清風拂過,吹動了前方茂密的林子,氣流轉動,給悶熱的亭子送來了陣陣涼意。

坐中的男子慵懶的神態一直未變,只是看向柳雙離的眸光,比之前清明銳利了許多。

一時又是無話,柳雙離不敢亂動,只低著頭靜靜的跪著,等著上頭的表示。

這一次柳雙離沒等多久,上頭安坐的男子好似也不想再等了,懶散的聲音依舊,只是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一共射出了幾顆石子?”

“一共五顆,”柳雙離沒有一絲遲疑,平靜的答道,“上一顆中下各兩顆,分別擊向印堂、華蓋、太乙、伏兔、條口五穴。”

坐中男子輕挑眉頭:“都是無關緊的穴位啊,痛疼一下就沒了事,姑娘倒是心善。”

柳雙離彎彎腰,淡然回道:“大人明示,小女子咋進園中又初見外人,並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說著微微抬眼,見坐中男子眉角輕揚,不必他出口,柳雙離也明白他接下來想問什麼,忙垂眸接著又道,“可我見隨後攻擊的人,表情憤恨又是京中府衛打扮,想到最初所見那人一身的血跡,就猜想他可能是在園中做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才引得府中侍衛追拿到此,所以見侍衛一時敵不過,就忍不住出手相助了一下。”

說完這話柳雙離恭謹的行了一禮,依舊安靜的跪在下方。

坐中男子點點頭,並未糾結於這個問題,轉而問道:“姑娘身手不錯,不知師出何門?”

柳雙離低眸回道:“小女子山野出身,不足為道。”

“山野?”坐中男子眸光閃動,“也不知是何山何野,竟是這般了得,能教出如此身手的弟子?”

柳雙離拜了一拜:“大人多慮了,山野也偶有異人,有一二高手也不足為奇。小女子出身真是不足為道之地,說出來怕是汙了大人之耳。”

“是嗎,我倒是好奇,姑娘不妨說說看,會是何汙耳之地?”

“大人休提,真真不足為道。”柳雙離說著又是深深一拜。

坐中男子冷然一笑:“這話說得,更讓人好奇了。”

柳雙離卻是雙手著地,未再回話。

坐中男子也未再追問,冷笑間轉正了身來,一直被他捏在指尖的石子突的一跳,只見一道寒光閃過,他指間的石子如離弦之箭,直向趴於下方的柳雙離射去。

柳雙離突聞勁風襲來,一詫驚起,但覺眼前寒光刺目,勁風之速,再者兩人距離之近,讓她避無可避。

不及多想,電光石火之間,柳雙離本能的隻手一擋,周身內力瞬間運至掌中,硬是生生的接下了這粒極速射來的小小石子。

“哎呀——”忍不住的吃疼大叫出聲,柳雙離翻手看去,石子在她手中滴溜溜轉了一圈,無可阻擋的滾落下地,而她的手掌卻是瞬間紅腫了起來。

疼痛中,柳雙離只覺周身軟棉,雙眼鬆動,一時無力的側身倒趴在地上。

好強的勁力,上頭那人,也不知用了幾成之力,看其如些輕鬆的表情,怕是隻不過的隨手而為,他的內家功夫,只怕並不亞於她的二師兄,甚至她的師父。

“我用了三成的力。”亭中一直坐著的紅衣男子,終於站起身來負手而立,“這世間能在如此之距,接下我三成之力的人,不說少,卻也絕不會太多。姑娘出身之山野,不知會有幾人?”

“我——”柳雙離額頭冒汗,壓著吃疼的手掌,爬起身來抬頭望向亭中之人,那高高在上淡然府視的神情,讓她不能再遲疑,垂首答道:“小女子來自福建武夷山真元谷。”

真元谷,太陰教,這正是兩天前凌風和柳雙離說好的另一來歷出身,不想只兩日就被迫用上。

“哦,那太陰教主冷清明,是姑娘什麼人?”

“是小女子的師祖,我是拜在二堂主上官煙雲座下。”

“為何來京?”

“滿師出門遊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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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來京?”重複的尋問,比前一句加重了力道,嚴厲得讓人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