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一個小時的費用是兩千,章曉付了雙倍價格是四千。他剛開始工作沒多久,這個價格讓他很肉痛。

他不知道再去哪找一個女s,好讓他擺脫君臨的誘惑……這樣利用人家女孩子也不好。

章曉在一家小公司做財務,普普通通地工作,普普通通地生活。而他在君臨的主頁上看到的是精美絕倫的攝影,是他從未見過的國外風光,盛裝禮服,美豔名模,觥籌交錯。而章曉的生活裡只有單調的工作。沒想到因為這特殊的慾望,竟然能與君臨産生交集。

不如就留個回憶慢慢品味吧,他還是想過普通的生活,他想逃。

第一天,章曉神色如常地生活。早起跑步,吃過早飯後擠地鐵上班。處理各種報表,和同事打交道。中午吃外賣的盒飯。下午收拾資料跑一趟國稅局。晚上去健身房練一組器械,回家簡單煮一碗麵當做晚餐。他不知道怎麼打發睡前的時間,他不想上網刷到君臨的訊息。章曉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啤酒,把自己灌得微醉,上床睡覺。睡夢中,他看到君臨變成了女人,他們擁抱親吻,任君臨把自己的腦袋按在潔白柔軟的胸脯裡。

第二天,章曉在工作時發呆,還好工作不太忙,沒産生什麼嚴重錯誤。洗澡的時候,發現塞壬留下的痕跡已經快消失了。他不由自主地想,這下不會被君臨看到惹他生氣了。晚上,他在健身房裡把自己折騰到精疲力盡,希望回家以後能立刻睡著。事與願違,他幾乎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第三天,早上起來伴隨著針刺般的頭痛,刷牙的時候有陣陣幹嘔,他取消了晨跑,覺得因為失眠請假有點矯情,還是去上班了。中午幾乎吃不下什麼東西。晚上他也沒有去健身,草草吃了點東西,在屋子裡枯坐著。

熬過今天晚上,他就和君臨沒有關繫了。

他凝視著茶幾上擺著的那雙紅色高跟鞋。對了,這雙鞋也要扔掉。

他把鞋子抱在懷裡,按壓著心髒的地方。腦海中是各種各樣的君臨。穿著西服卻配了一雙高跟鞋的君臨,面具下紅唇嫣然的君臨,把鞋子送給他的君臨,把他圈在懷裡的君臨。

還有,把聳立的性器貼在他股縫裡的君臨。

他發現自己對君臨又愛又怕,愛著他女性的部分,怕著他男性的部分。

高跟鞋尖細的鞋跟戳著他的心髒。夜色漸漸深沉,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扔掉高跟鞋,飛快得扒出自己的手機。他先重新整理了君臨的主頁,看到他發了一條新的訊息。

“不知道那條流浪狗會不會來到我身邊。”

配圖是沙發旁一張圓形的地毯。

有人回複他,你這是一條大型犬啊。

君臨回複,嗯,雖然不算乖,但很可愛。

章曉認輸了。

楚君一向覺得自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輕易得到,所以常常不會太珍惜。

少年時代,因為父母企圖幹涉他的人生,他就跟家裡斷絕了聯系。他賬戶裡還有不少的零用錢,一邊投資,一邊用攝影愛好養活了自己,幾年以後,甚至在圈裡混得名聲鵲起。青年時喜歡上s這種遊戲,成了abyss的常客,時間久了也覺得索然無味。

他的社交賬號主要是用來商業展示,不會發布明顯的關於bds的資訊。只是有些圖片像藏著暗號,只有圈裡的人才能看懂。

他收到章曉私信的時候,花了兩個小時把章曉的主頁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家世普通甚至有點拮據。上大學的時候為了和朋友出去旅遊打了兩個月的零工。文字中從未出現過母親,有一位嚴格卻急性子的父親。

這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時不時會轉一些寵物救助,家人重病求集資之類的資訊。這些資訊裡有假的,他被騙了之後只會再感嘆,唉,這讓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怎麼辦呢。下次再有這種訊息,他還是會轉發。

這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感嘆,我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啊。健身小有成就,他曬曬自己腹肌的照片,自嘲說沒有女朋友只能自己看了。還會轉一些迷信資訊,轉發此圖就能脫單之類的。

有時候會針砭時政,語氣不會太激烈。工作之後偶爾也抱怨上司和同事,更多是激勵自己更加努力。

這樣一個人,私信問他可不可以做他的奴,可是他自己的主頁裡從未提到過一丁點關於s的資訊。

楚君見過太多小了,很多人主頁裡都充滿了慾望,轉發的各種資源,各種s們發的鞋照腳照,還有打著花花綠綠馬賽克的自拍。他對章曉産生了強烈的興趣。

——這人明顯是一個異性戀,在我發了高跟鞋圖片之後私信了我,看來是把我當成了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楚君故意把章曉帶到abyss,在那裡調教他。章曉確實是體質,身體很漂亮、很敏感,更讓楚君驚喜的是,章曉發現他是男人時那種震驚且屈辱的表情。這是一隻非常好玩的流浪狗,楚君甚至起了把他領回家的沖動。

章曉如同楚君所預料的一樣,來abyss詢問女s,塞壬應楚君的請求,收了章曉兩倍的錢,並推薦章曉去看演出。楚君像一個整暇以待的獵人,穿著章曉喜歡的裝束在陷阱裡等著他。

接著,他玩起欲擒故縱,他必須把這只小狗一口氣踢落深淵。

楚君開啟音響,放著後搖音樂。他用剪刀剪開快遞紙箱的包裝,拖出一塊圓形的大地毯。他把地毯鋪在沙發旁邊,特意動用全套裝置,開啟柔光燈,調整單反的焦距,去拍攝一塊沙發旁的地毯。

他哼著歌,把圖片處理好之後上傳。

“不知道那條流浪狗會不會來到我身邊。”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

“我想……跪在那塊地毯上。”章曉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卻充滿慾望。

在路上流浪的小狗,終於過來蹭他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