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彎?”裘彩擷照著他的語氣叫了三聲。

懷鶇一聽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心想這個丫頭未免太笨了一些。他耐著性子又教了一回,“是汪汪汪,是往下的聲,不是彎。”

“莞莞莞?”

真乃氣死人也,這個小丫頭。“是汪不是莞,張開嘴巴像我這樣,汪汪汪!”

“哈?什麼?”裘彩擷強忍著笑意,面上裝作一副純良的模樣。

“汪汪汪!”

“再一次,再一次我肯定可以學會的。”

懷鶇扶額,但是還是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汪汪汪,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裘彩擷順從地點了點頭。

懷鶇總算是欣慰,滿懷期待地等著她開口,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戲弄她的那種樂趣了,但好歹也要讓自己教了那麼久的時間有個教學成果。

嗯?

兩個人大眼瞪小雅竟是沒有人想開口,懷鶇即便再是個耐心好的,碰到悟性如此低的笨丫頭也是按捺不住,“你可以開始了。”

裘彩擷又學著李梵音那副無辜的樣子眨了眨眼睛,“開始什麼呢?”

“學小狗叫啊。”

裘彩擷聞言接著問,“那小狗怎麼叫呢?”

“汪汪汪啊,方才你不是說你記住了嗎?”

“嗯嗯,記住了。”她跟著點頭。

這麼一來一回的幾個回合不單單是懷鶇察覺出問題來了,最為明顯的是一旁的薛岐見狀十分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他捂著肚子已然笑倒在一旁直叫懷鶇面色難看。他瞧著裘彩擷裝模作樣的乖巧樣子,又看著薛岐毫不留情的嘲笑,一雙眼睛透出了殺意。

“臭丫頭你戲弄我?”該死的,手又開始癢了,他的刀呢?

“不曾呢,只是學小狗叫太難了,神醫你居然可以學得這麼想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呢。”裘彩擷不是不知道對他是有所求的,只是再怎麼樣放下尊嚴做這種事都是對她來說不可能辦到的。

她自小被寵著愛著長大,又沒有人切實能夠從裘禮燁的羽翼下傷到她,裘彩擷看著是個大大咧咧不計較的性子但是唯獨對自己的尊嚴和底線十分看重。其實不單單是她,但凡是個京中的貴胄子弟否是極為有骨氣和操守的,這種富貴滋養出來的氣節平常人卻是不能理解。

冥頑不靈!

懷鶇當真是被她氣急,說時遲那時快快,他熟識拔刀術的右手閃電一般操向後背。只要一握到刀柄他必定要將這個裘彩擷從上至下貫穿兩半,一半丟到山上去喂野狗一半丟到海里去餵魚以洩心頭之恨。

“喂!”薛岐見狀神色一凜,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往懷鶇手肘內側的穴位一刺,霎時他的右臂猶如萬蟻啃噬痠麻難忍,勉強撐住了保持原樣這麻癢居然還有向上蔓延擴張的趨勢。

懷鶇猛一回頭便看到了薛岐警告的眼神,他猛地拉著懷鶇往院子外頭的方向走了出去。及至門口才輕聲對懷鶇道:“你別忘了這是誰的人,居然動了殺意?”

懷鶇面色陰沉,對面是薛岐他也只能暫時壓下這口氣,“那又如何?這個小姑娘這般羞辱我,我送她去黃泉怎麼了?”

薛岐似笑非笑半倚著門框,見裘彩擷還在原地遠遠瞧著他二人也不敢多耽擱,“這會兒你可不能動她,說出來也丟人被個九歲的女娃子給戲弄了。不過,動不了這女娃子你倒是可以去那半死人那裡找回場子。”

懷鶇隱隱某種泛紅,帶著一種血色。“你說得對,他自己罩著的人,我去向他討點利息正是應得。”

說著他彷彿等著就是這個機會一般,兩腳一登施展了高超的輕功梯雲而去。留下了心情極好的薛岐和沒弄明白狀況的裘彩擷,薛岐託著下巴思索了一陣又入了那扇半掩的屋子,大筆一揮附了一封書信叫原先那隻飛回來的灰羽白頭鴿子多跑了一趟。

做完這一切,他看到裘彩擷仍舊愣在院中,急忙催促道,“還站著做什麼,眼看太陽都升到頭頂上了,趕緊把你那些藥都搗完。”

自己則提了那桶原本擱置在井邊後又被裘彩擷拿來洗去一臉鼻血的水進了屋子鼓搗起來,裘彩擷望著那一去不返的灰鴿總覺得她好像看穿了不少事情,然而這些事情目前完全聯絡不到一起。只是隱隱覺得……有什麼大事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