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管家倒讓我有些糊塗了,我彷彿也沒說什麼可以叫人羨慕的話。”她跟在樂喜身後,這人雖然不似李梵音那般俊美無儔,但是相處起來卻比李梵音更為舒適。

李梵音那頭雖也溫柔好說話,卻並不是個實實在在可以叫她安心的,這樂喜一舉一動皆讓裘彩擷感受到真誠,好似是真真切切地將心捧到人面前惹得裘彩擷總是忍不住要憐惜。

“怒感覺到,裘姑娘一定會待身邊的朋友極好。護身邊的人在羽翼下,奴很羨慕,無比羨慕。”他的身份是卑微的,卻也偶爾會祈求能遇到一個願意護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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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錦程這般作為主僕,憑著一張契約的紙或者是實實在在的月俸,若是真有人跨越這一切也願意提供給他庇護,他想他是願意為那個人付出一切的。

是的,一切。

樂喜這話說得她心下一震,反倒令她想起有一日她上寧王府請罪,李梵音對她展現出了獨特的善意和好感。她也曾承諾過會在國子監裡罩著他,罩著他並不是說說的,也並不是單單在國子監。她那會兒是當真打算將李梵音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哪怕這個人深入接觸後同自己有太多的不同,太多的隔閡。

若說自己有什麼能給李梵音的,既不是權利錢財也不是心細周全,恐怕也就是多包容一些。

“對了樂管家,你同師父說一聲我現下不過去,晚些我再去謝罪。”想起那個人落寞的背影她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小題大做了,本來兩人的差距就存在。

她自己要跨越這一些同那人做著勞什子朋友,多擔待和忍受一些也實屬正常。於是這便決定折回過去先將欠下讀書的份額完成了再說,這麼交代樂喜的時候她轉身往偏院的方向跑過去。

樂喜被她的反應弄得措手不及,不過也沒有阻止她,只是想著這會兒看來又得去錦程那兒跑一趟不如干脆將請個醫者的事情一併請示了。這麼一想便沒有停下腳步,兩人由一棵大楊樹那兒一左一右分道揚鑣。

裘彩擷回到偏院的時候,那隻昨日裡將她引過去的灰色白頭鴿子正好打院子上空飛出去,李梵音站在偏房門口的二階臺階上對突然闖進門的裘彩擷絲毫沒有詫異表情,也沒有被撞破的尷尬。

裘彩擷記起那時候他說過這鴿子有自己的主人,他也召不來。莫非現下這鴿子的主人又找李梵音有事嗎?他無非一個閒散的世子罷了會是什麼事呢?

“尚不足一個時辰呢,你回來得倒早。”他眯著眼睛瞧她,好似也想從她面上瞧出點什麼來。

“李梵音,方才是我想岔了,現在想明白了自然就回來了。”裘彩擷面皮厚,不需要別人給臺階自然能拾級而下。

李梵音從鼻子裡輕哼一聲,“倒是什麼都由得你說了,從辯論那日開始你別的沒長進口才倒是長進了不少。”

裘彩擷恬著臉笑了笑,面上有說不出的尷尬。倒不是因為被李梵音嗆聲,只不過任她來做這俯首稱小的事情可能是頭一回。

“我方才想我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李梵音你這樣的人和我做什麼朋友?會不會只是我一頭熱硬是貼上來。強捏的瓜不甜,勉強得來的朋友未免不美。”事實上她這話還是有所保留的,她心理更多的是不自信。

李梵音倒也卻是沒有說過將她當做朋友來看,他給自己送的禮物也有可能是單純的好意,畢竟這廝可是有錢到直接將價值千金的“樽下幽月”拿來薰衣服的。

“你這話好似是不願再與我做這朋友?”李梵音頭疼不已,是有心作弄她不假,莫非刺激過了頭叫她有了同自己劃清界限的念頭?

“沒有!怎麼會!”擔心李梵音會當真,裘彩擷趕忙接著道:“方才出去的時候我便想通了,反正無論怎麼樣我裘彩擷決定的事情不容改變,我曾說要罩著你,也曾說要替你找回復身子的藥方子。如今我一樣都沒有兌現,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呢!”

“李梵音,現下即便你不同我做這朋友,我卻是不會讓步的。我覺得我現下很好,這些都是得了你這個朋友之後得來的,我不想改變!”

咳!所以……這廝是想表達什麼?不單單是裘彩擷,李凡一自己的心情都大起大伏刺激得不得了。他覺得與其聽裘彩擷這麼南轅北轍的說話不如自個兒先服軟的好,免得當真惹了這廝不快對事情有所妨礙。

“那便過來讀書吧,旁的不要再提了。”

“誒,好!”

這回裘彩擷倒是答應得比往常每一次都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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