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溫馨

女人給水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水一舟旁邊坐下來。

“丫頭,喝點什麼啊?”女人溫柔的招呼道。

“不用了……”水一舟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然而在外人看來,水一舟連嘴皮子都沒動。

沒等到水一舟的回複,女人輕輕推搡了一下水河的胳臂,給他使眼色道,“你倒是說話啊。”

水河看了女人一眼,而後清了清嗓子,“她……她喜歡喝葡萄汁,我早上買了好多。”

水一舟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想不到,他還記得她小時候喜歡喝葡萄汁。

女人含著笑點頭,轉身去了廚房,客廳裡只留下水一舟和水河二人,默默無語。

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屋子裡沒有暖氣,水一舟因為今日陪舒淋河出門相親的緣故,穿的不多,她的腿凍得冰涼。

當水一舟想換個姿勢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麻了。

水一舟默默嘆了一口氣,他們本沒必要如此尷尬的。當年父母離異,水一舟不怪任何人,後來母親跑路,水一舟也能理解,畢竟法律也沒有規定父母一定要善待子女。

“我過的挺好的。”良久,水一舟方才淡淡道。千言萬語,都不如這樣一句話。水一舟沒必要把自己過去那二十幾年的遭遇,再像講故事一樣告訴所有人。

聽到水一舟的聲音,水河抬起頭來看著她,他很想抽一根煙,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過了一會兒,水河才說了這麼一句,“舒淋河是她帶過來的孩子,姓隨了她,河字是後來加上的。”

“嗯。”水一舟應道。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水一舟站起身活動活動腿腳,水河這才反應過來,水一舟似乎已經冷的不行了。

“舒淋河,把空調開啟!”水河沖著廚房叫了一聲。

舒淋河馬上跑出來,開啟了櫃式空調,房間沒有立馬暖和起來,但是熱風打在水一舟的身上,她多少有了些知覺。

水一舟重新坐回沙發上,“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水河聽到她的問題,雙手夾在大腿之前,默默道,“舒淋河在紀公館上班,回家多少會說一些公司的人和事。當她說起同一辦公室的同事叫水一舟,我……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

水一舟這三個字太難重名,估計全中國只有水一舟一人,所以得知了同事的名諱,水河就知道一定是她。

水一舟深吸一口氣,她心裡還有一個疑問,只是沒有問出口。

她揚起頭盯著電燈泡看了好久,最終還是默默嘆了一口氣,看向水河道,“有飯嗎?我餓了。”

不用說那些有的沒的什麼你這幾年有沒有想過我之類的問話,過去的都過去了,沒什麼意義,水一舟也不是那種矯情糾結這些的人。

用隨意的方式來處理現在的關系,或許是最好的方法。

“有!有飯!”水河激動起身向廚房走去,“快,快把飯熱一熱,米飯還有稀飯,菜,我晚上燒的那兩個菜趕緊熱上。”

水一舟低頭微微一笑,這老頭的脾氣,這麼多年還是沒變啊。

……

回去的時候,水河幫水一舟把車移出小區,停在大馬路上才把車交還給了她。

水河停車的功夫,水一舟和舒淋河慢慢在後面跟著。

舒淋河不敢離水一舟太近,水一舟走了兩步後忽然停下來,回身看著舒淋河道,“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舒淋河默默吞了一口口水,低頭不語。

行啊,裝啞巴是吧。水一舟無奈的閉著眼睛轉過去,內心五味雜陳。她本就沒覺得舒淋河會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什麼,猜測不過還是猜測,沒有落到實處之前,她不想懷疑任何人。

“你不能說就算了。”水一舟默默嘆了一口氣,她說的是“不能說”而不是“不想說”,這無形中透露給了舒淋河一些資訊。舒淋河作為水一舟的妹妹,嗯,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能被悄無聲息的安排進紀公館,還是紀先生助理的職務,必定有她過人之處。

水一舟實在不想厚著臉皮想舒淋河是透過自己的關系,才進來的,所以就姑且她是因為聰明機警,被某個人賞識了吧。

舒淋河後背透著股股寒意,在她眼中水一舟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只要人不犯她,她就不會露出獠牙,可今日的水一舟,讓舒淋河有點惶恐。

只要水一舟再逼問幾句,舒淋河或許不會全盤托出,但至少會透露給她一點訊息。可水一舟只不過提起了一嘴,但很快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