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別的?”楊子雯問。

“當然是朋友了,我們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嗎。”水一舟笑笑的說。她知道楊子雯問的是什麼,但相比於付思源的問題,水一舟更想回避關於她和紀之潭的關系。

也許是有了付思源的前車之鑒,水一舟不想再碰愛情,不管紀之潭對她是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她只想裝傻。這樣的關系對水一舟而言無比的輕松,她不用考慮紀之潭是否也利用她,或者怎麼樣,她只要知道和紀之潭在一塊玩她不會難過就夠了。

“紀之潭對你的目的並不單純。”楊子雯小心提點道。

“不單純就不單純吧,我對別人單純就行。”水一舟想著自己堅定信念不動搖,就算別人再怎麼樣,她也可以不為所動。

楊子雯無奈笑笑,“你當真覺得紀之潭是那種你不想,他就不動作的人?”

水一舟一愣,動作……什麼?紀之潭每天和她相處,從沒有逾越半分啊。這一點恰恰是水一舟最開心的一點,因為紀之潭,從來都不會給她壓力。不會說什麼“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之類好像是板上釘釘一類的話語,給水一舟一個身份,告訴別人她是他的人。紀之潭沒有,他從沒有這樣過。紀之潭不像是付思源,表達愛意的方式會比較直接,讓水一舟難以適從,紀之潭不會讓她為難。

看著水一舟的反應,楊子雯有些詫異的問,“紀之潭,沒有表態過?”

水一舟想了想後搖頭,紀之潭好像真的從沒有說過什麼“確定關系”的話。他們每天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會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偶爾通個電話困了也就睡了,隨意的很,像是普通朋友一樣相處,沒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

楊子雯沒再說什麼,她陷入了沉思。其實,紀之潭這種“不施壓”的做法,反而讓楊子雯更加擔心。紀之潭這是想,細水長流,放長線釣大魚啊!

有的時候,習慣比喜歡更可怕。當水一舟無形中把紀之潭當成習慣後,她還能戒掉嗎?等將來有一天,水一舟終於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那個時候再想抽身,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紀之潭這個人好可怕,他不是不動作,而是……連水一舟的未來都算計好了……

不過,楊子雯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半分作用。水一舟心裡清楚,紀之潭不是個做無用功的人,他想做什麼,想得到什麼,水一舟再清楚不過。但她不想懂,也不想明白,如果她和紀之潭的關系可以一直如此該有多好。

可,紀之潭也是這麼想的嗎?願意和水一舟一直保持朋友的關系,永遠不變?

他是男人,他說到底,終究是個男人啊……

……

路過巴黎世家的專櫃,楊子雯說想去買個包問水一舟要不要,水一舟連連擺手道,“我不缺包,不用給我買了。”

這幾年,光是梓辛送給她各種大牌的包已經塞滿了一整個衣櫃,但水一舟不喜歡揹包,基本上一個包她可以背一年……對此,關靈對水一舟特別的無語,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就笑話她“暴殄天物。”

想著那些名貴的包包,在水一舟手裡連個擺設都不如,不知道含辛茹苦設計它們的設計師們會不會抱頭痛哭罵水一舟不是人。

水一舟不換包的理由只不過是因為覺得從一個包裡把東西拿出來換到另一個包裡實在是太麻煩,而且重點是,大牌的包清一色的不防水,並且很不耐用也不耐髒,水一舟真的很害怕哪一天揹著一個fendi走在紀先生身邊“吧唧”一下,包袋子掉了,那真是把紀公館和紀先生的臉一起丟光了……

楊子雯也算是各大奢侈品專櫃的常客,所以一進去就像是皇帝要臨幸妃子一般,從四面的八方湧來的售貨員陪著笑臉立刻湧了上來。水一舟平時不太逛這種地方,認識她的人幾乎沒有,進去了也沒人招呼她。

水一舟尋了幾個櫃臺打量了片刻,發現自己完全get不到這些上萬價格的精髓,索性就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只不過剛一坐下,就看到正前方有個櫃臺寫著“used”。

水一舟忽然想起來,韻詩遺物裡,那幾張收據。其中有一張,就是巴黎世家的。那個上面的日期,似乎就是她死前幾天。

“你好,請問一下,有沒有一位叫韻詩的人,來這裡賣過什麼東西。”水一舟招呼了一個店員問道。

店員聽到韻詩的名字,瞬間一愣,韻詩跳海自殺的事整個上海都知道,中國最忌諱死亡,所以聽到死者的名字,店員驚了一驚,小聲問道,“您是……”

水一舟沒有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想了想“水一舟”這三個字,似乎也不是什麼好寓意,而後回答說,“我叫關靈,是韻詩在紀公館的同事。”

“哦,是這樣啊。”店員一聽紀公館三個字,立馬肅然起敬,畢恭畢敬的說道,“對於韻詩小姐的不幸,我們表示十分難過。韻詩小姐生前倒是沒賣過什麼,不過來修理過一個包。”

“什麼樣子的?”水一舟頓了頓,而後說謊道,“韻詩不在了,既然是她的東西,我想還是寄給她的父母比較好。”

“嗯,關小姐,我們店裡是有規定的,東西必須本人憑收據來拿,不過……”店員想了一下,人都不在了,怎麼來拿?而且死人的東西晦氣,倒不如直接給了韻詩的同事,於是道,“既然關小姐是韻詩小姐的同事,那我就把東西給您,麻煩您帶給韻詩小姐的父母了。”

“不麻煩,應該做的。”水一舟淡淡一笑。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包代表著什麼。

一個打算自殺的人,竟然在自殺前幾天還有心情來專櫃修包?韻詩到底是想死還是不想死?

等店員把包著牛皮紙的手包拿給水一舟時,水一舟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等一下,這個包……這個包不就是那天紀宅家宴的時候,水一舟在洗手間聽到有人偷情,那個偷情女人拿著的手包嗎????

水一舟之所以記得這個包,是因為這個包的造型實在是別致。她去過無數名媛聚集的場合,可從沒見過哪個人拿過這個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