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見面就是三個月之後了,夜離那晚走了之後,其實一直都在s市。但他沒有再去找歐陽明心,他不是不想去找,畢竟孤單的時候,有個人抱著取暖也是極好的。但是他不敢去找,他害怕看見她流著淚,還勉強微笑著的臉,那會讓他更愧疚。他每日除了出門應酬,就是躲在酒店裡。

那一晚,夜離在酒店裡百無聊賴,找了間酒吧喝酒,那間酒吧叫什麼來著,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他離開歐陽明心的第二天,就買了一輛車,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著,不知不覺間就開到了郊區,路邊一棟孤零零的二層建築,閃爍著霓虹招牌。他停下車,信步走了進去。

那間酒吧出乎意料的有格調,每個卡座的風格都不同,而且有簾子不同材質的簾子阻隔著,私密性也強。酒吧緩緩地流淌著和緩的鋼琴曲。夜離點了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飲,其實那天他心情很不好,這三個月以來,他找了阿玲好多次,想要和他再見一面。她都以夜魅生意剛起步,很忙,沒有時間拒絕他了。

夜離的酒量很不錯,不知不覺間,他就喝掉了半瓶酒,他沒有任何的感覺。他聽到了隔壁卡座的聲音。

一個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明心,你不能這麼幹喝酒,喝這麼多,胃會不舒服的。”

“沒事的,我就喝一點,我酒量超好的。”歐陽明心帶著幾分嬌嗔,“你別管我。等我喝醉了,我們去我家。”

夜離還記得歐陽明心說過她去相親了,可能這個男的就是那個相親男,他再次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明心,你幹什麼?這裡,”那個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夜離就聽見了歐陽明心的低吟聲。他若無其事地再次喝了一杯酒,只是莫名其妙,他覺得這杯酒是不是放冰塊放少了,他覺得比剛才那幾杯都要烈,入喉也比剛才那幾杯苦辣了些。

“明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碰你,你別哭好嗎?”那個男人的聲音裡透著慌亂,夜離猜想那個男人一定手忙腳亂地哄著她。

“他幹嘛不要我?我那點不好,我長的不好看嗎?我身材不好嗎?你知道嗎?他走的那天,我哭了一天一夜,他怎麼這狠心,他怎麼這麼無恥,只想著和我上床,我為他煮飯,我長這麼大,我哥哥和我爸爸都沒有吃過我煮的飯。”歐陽明心哭訴的聲音越來越大,“為了學煮飯,我每天都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爬起來,你知道嗎?我的手被燙了好多的血泡,我忍著不說。他什麼也看不到。我好難過,他又不理我了。”

“他和別的女人約會,我就在角落裡一直看著,他笑得那麼燦爛,笑得那麼溫柔,還那麼體貼幫人家拉凳子。主動吻那個女人,我就一直坐在角落裡,看了他們兩個一下午。你知道嗎?我有多難過,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卿卿我我。我連上前去質問他的勇氣也沒有,我很怕他離開我。我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這麼慫過。夜離,你個混蛋。”歐陽明心最後幾個字,是嘶吼出來的。

夜離心情忽然沒那麼鬱悶了,他喝了一大口酒,他的大母指腹摩挲著滴著水珠的酒杯,他在猶豫。

“媽的,你個賤女人,聲音小點行嗎?”歐陽明心的聲音太大,打擾到了隔壁的卡座的一對情侶了。那個女人粗魯地沖到了歐陽明心面前,用手指著她的鼻子。歐陽明心向來柔美的聲音變得兇悍而又尖利:“你才是個賤人。”

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兇狠狠的:“你他媽的敢罵我女朋友。”接著就聽到:“明心算了,別和他們計較了。”

夜離聞言不屑地撇撇嘴,這個相親男真是個慫包。他還在猶豫著。歐陽明心:“你滾一邊去,不計較,憑什麼不計較。”

“你們兩個賤人。欺負姑奶奶是吧。”夜離不覺莞爾,歐陽明心竟然有這麼火爆的一面。

“你罵誰賤人。”那個男的估計已經上前一步了,“啪嚓”杯子落地的聲音。

他不再猶豫,他忙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撩開了簾子。他本來想要英雄救美的,看來,他真是想多了。歐陽明心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一隻手擒住了那個打敗很誇張的女孩子的手腕。那個女孩子呲牙咧嘴的,歐陽明心的手勁還真不小。

那個膀大腰圓的男子被她的長腿飛踹到了地上,她的腳就踩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不能動彈,仰躺在地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服務員忙上前來拉架,“小姐,請您松開這兩個客人可以嗎?您這樣子,我們沒辦法做生意了。”

歐陽明心對那個服務員怒目相向,“你們沒辦法做生意?”她冷哼了一聲,“剛才這兩個賤人欺負本小姐的時候,你怎麼不來勸著?”

她身邊那個斯文的男子也勸道:“算了,明心。”

歐陽明心瞪了他一眼,“閉嘴。讓他們給我正式的道歉,這事就算了,這酒吧本來就是讓人發洩的地方,本小姐大聲說句話怎麼了?”說完,她的腳在那個男人的脖子上狠勁地踩著,歐陽明心今天可是穿了雙高跟鞋呀。夜離都替那個男人疼。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女孩子可能是被歐陽明心弄得很疼,她忙開口道歉,“求您放了我們吧。”

歐陽明心見那個女孩子眼眶一紅,流出了很多的眼淚,她濃重的眼妝也花了,黑乎乎的一片滴在塗了很厚一層粉的臉上,看著很好笑。

歐陽明心:“讓你男朋友給你買些防水的眼妝,看著真夠惡心的。”

夜離暗自好笑,這女人真愛管閑事。那個女孩子含著眼淚,敢怒不敢言,只能點頭說好。

歐陽明心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她隨即也松開了那個男的。“滾。”那個女的扶起了那個男的,那個男的,臨走之前,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她拍了拍雙手,拍掉了雙手的灰塵,她豪氣地說道:“這裡的損失,我來賠。”

那個服務員著急地說道:“小姐,您還是趕緊走吧,那個男的,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他肯定去找兄弟,來找您的。”

歐陽明心拍著胸脯道:“我不怕。”夜離覺得她的動作很刺眼,這個女人這件露肩裝,領口都快開到腰上了。還拍胸脯,這麼一個動作,白白讓人吃了豆腐。

歐陽明心沒有看見立在角落裡的夜離,那個男人勸慰道:“明心咱麼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歐陽明心摟著那人的肩膀,臉頰緋紅,豪氣沖天,“我才不怕,我保護著你,你怕什麼呀?坐下,接著喝。”

夜離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瓶子,只剩下半瓶了,這女人醉眼迷離,看樣子已經醉了,服務員見勸不了,就自顧自去了。她整個人都靠在那個斯文男人的懷裡,夜離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卡座。夜離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他不一會就喝下了一瓶酒。

隔壁說話的聲音再次響起了,“明心,你別這樣。”

夜離知道歐陽明心又開始耍酒瘋了,“我們做一次,反正他不要我,我跟誰都無所謂。你喜歡哪個姿勢,嗯呀。夜離喜歡女上男下,你喜歡那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