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紹清嗯了一聲,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出了病房,言紹清將手搭在了她纖弱的肩膀上,“小丫頭片子,手腕上怎麼有水泡?燙到了嗎?”

李小白沒有回答他的話,言紹清覺察出了她的不快,見四下無人,將她攬在了懷裡。李小白倒是沒有掙紮,她聞見了屬於吳寶兒的味道。她看也不看言紹清,他也沒有抱李小白太久,隨即松開了她,兩人對站著。言紹清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她,“你的手腕怎麼了?”

言紹清低頭拿起了她的手腕,小心地撩開了她的衣袖,檢視她的水泡,“怎麼搞的,搽點藥膏。”

李小白咬了咬櫻唇才說道:“我剛才為蘇恆熱粥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你知道的蘇恆也在這家醫院換眼角膜,我上樓照顧了他一會。”

言紹清託著她手腕的手微微一顫,抬頭,“待會記得搽點藥膏。”

李小白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走了,哥。”

言紹清摸摸她瑩潤的臉頰,“你走吧。”他捧住她的臉,傾身想要吻上去,李小白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哥,你快走吧,蘇恆還要吃那家甜品店剛出爐的蛋糕,我怕晚了就買不到了。”

言紹清拿開她的手,頗為惱怒地看著她,咬牙切齒道:“言紹婉,你對別人還真是殷勤。”

李小白垂下了眼簾,這在言紹清看來像是她極為不耐煩和他說話,急於離開為蘇恆買蛋糕一樣。

他捧著她的臉,想要吻她一下,李小白再次聞見了屬於別的女人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李小白奮力地推開了言紹清,他始料未及,腳下踉蹌了一下,他的怒意勃然而起。

李小白剛想轉身,言紹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別走。”剛一抓住她的手腕,他就有了悔意,該抓她的另一隻手腕的,這只上面有傷。

言紹清忙抓住另一隻手腕,省得她跑了,松開了自己現在握著的這隻手腕,他才道:“言紹婉,我都不介意你為別的男人受傷,買蛋糕,你鬧什麼別扭呀。”

李小白冷冷地看著言紹清,她是第一次聽他把話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做錯的事是他吧?

“言紹清,你以為你是誰呀?我高興給別人買蛋糕,輪得到你介意嗎?”

言紹清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他的唇緊抿成了一道線,胸脯劇烈起伏著,他扣住她的手腕,卻捨不得很用力。

“道歉,給我道歉。”

李小白迎著他憤怒的目光,“言紹清,我沒說錯什麼?幹嘛要道歉。“

“你。”言紹清咬咬牙,“算了,你去吧,路上小心點。蛋糕也給我買一份。”

李小白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你自己去買,蘇恆和你愛吃的口味不同。”

言紹清看了她一會才道:“你去吧,我不吃了,我吃過飯了。”

“嗯。”李小白冷冷地嗯了一聲,就從言紹清的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言紹清看著她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毫不猶豫地轉身。他凝視著她的背影,李小白沒有回頭。

他見她走遠,才返身走了病房,剛一走進病房,就見吳寶兒不住地在床上打滾,她像只承受著人間最痛苦煉獄的猛獸那般,雙手緊緊抓著被褥。厚厚的被褥竟生生被她的手指甲抓出了幾個窟窿。

她緊咬著下唇,承受著這煉獄般的痛苦,她早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淌在她的嘴角,吳寶兒此刻異常的猙獰。

言紹清坐在床沿上,不敢有片刻的鬆懈,他將她的手臂緊緊抓住,吳寶兒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臉上抓撓了。

”癢,癢,疼,疼。”吳寶兒一會說癢,一會說疼,言紹清知道那是毒癮折磨著她,她心裡又癢又疼,那種感覺就像宣傳片描述的那樣,有數萬只螞蟻在心裡,肉裡,骨頭裡生生地爬著,齧咬著,這種煎熬確實不是常人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