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顧遠的交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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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紹清心裡惦記著李小白,怕她再次嘔吐,他的腳步不覺間就匆忙了,他摁了電梯,電梯門剛開啟,他的手機就在口袋裡大作,他怕是小白找他,忙拿出手機,剛一接通,就聽見護士焦急的聲音,“言先生,請您馬上回來,吳小姐醒來不見您,正在發脾氣。”言紹清聽見手機似乎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吳寶兒嘶吼聲夾雜著霹靂拍啦的聲音,她應該是在摔東西。
言紹清慌忙轉身,腳步匆匆地回到了療養院,兩個護士堵在門口,吳寶兒像是瘋了一樣,啃咬著硬拽著她的護士,護士的手腕上鮮血淋漓,血珠子順著她的手腕流在了地毯上,地毯噙了一大片暗紅。
吳寶兒一瞥見言紹清,立馬就松開了護士的手腕,她的聲音嘶啞的像是秋蟬最後的哀鳴:“言大哥。”
言紹清心裡一酸,向前跨了一大步將吳寶兒摟在了懷裡,她立刻從一頭嗜血的小獸變成了一隻溫柔的小貓,她趴在他的胸前,啜泣,斷斷續續地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一睜眼....就不見.....你。”
言紹清滿腹的愧疚,他輕拍她的背部,哄她,“乖了,不哭,我沒有走,我只是出去吃點東西。”
吳寶兒仰著淚痕斑斑的小臉,“你保證再也不趁我睡著的時候離開?”
她水濕氤氳的眼睛帶著殷切的期盼,希望他的承諾,言紹清沒有多思這句話下隱藏的含義,他不忍拒絕吳寶兒,“嗯,我保證。”
吳寶兒這才破涕為笑,護士們早已經識趣地掩上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好冷。”吳寶兒的身子瑟縮了幾下,瘦弱的身子躲在言紹清的懷裡,他卻覺得剛才自己的動作有些越軌了,他不該那麼主動抱她的,見她這麼依賴自己,他暗自後悔,他可不想成為吳寶兒的另一種毒品,他的雙手不自然地垂在身體的兩側,不敢再去碰她,他想借機,“是不是暖氣不夠熱,我去調調溫度。”
吳寶兒纖細的雙臂更加用力地摟緊了他的腰,不讓他離開,言紹清實在狠不下心來拒絕此刻的吳寶兒,瘦削無助的她對他曾經放縱的控訴。吳寶兒抱著言紹清溫熱的身體,久久不肯撒手,直到敲門聲響了起來。
言紹清輕聲哄她:“我肚子餓了,我去看看是不是護士來送飯了?”吳寶兒這才依依不捨地松開了他。
言紹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轉身開啟門,就見顧遠拎著一個圓圓的保溫飯桶立在門口,言紹清見顧遠的眼睛發紅,似乎是哭過,他心裡一擰,故作輕松地調笑道:“老家夥,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餓了,就來給我送飯。”
顧遠咧咧嘴角,強扯出幾絲笑意,“臭小子,就你話多,寶兒,你先吃飯,我和紹清說會話,一會就回來了,乖。”
吳寶兒這才不情願地點點頭,護士是個極為有眼色的,忙接過顧遠手裡的飯盒,言紹清臨出門時,吳寶兒的手緊緊地把住了門的邊沿,不讓言紹清關門,她怯弱地叫了他一聲,“言大哥,你一定要回來呀。”
言紹清鄭重地點點頭,她這才放心了,才收回了手讓言紹清關上了門。
顧遠和他並肩走到了樓梯口,言紹清習慣性地摸摸大衣口袋,發現自己沒有帶煙。
顧遠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了鉑金色的煙盒,抽出了一根,遞給了言紹清,他習慣性地把香煙在煙盒上磕了磕,然後才掏出了火機點燃。他這一系列的動作換做平時,言紹清會覺得這只是個習慣,可是今天言紹清覺出了不同的意味,顧遠今日拿煙的手刻意隱藏著抖動,他的動作比平日慢了很多,他背對著言紹清,凝視著窗外,言紹清看見了他側臉上的東西,心驀然一沉。
他料想定是於暖真的要離開顧遠,他才這麼傷心的。言紹清不知道如何去勸慰這個情場失意的深情男子。
言紹清將手搭在了顧遠的肩膀上,“老家夥,很多事都強求不來的,你不要太難過。”
顧遠沒有回頭,“紹清,我寧願於暖真的背叛了我。”言紹清聞言愣了一下,顧遠的聲音帶著不易覺察的哽咽。
“於暖,她在十五年前就生病了,她不是拒絕我的碰觸,而是不能和我同房。宮頸癌,她十五年前就得了宮頸癌,她為了瞞住我,她借機出差,李瑀不是和她私會,是為了去照顧她。李瑀現在的妻子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們夫妻一起照顧她。她一直瞞著我,我真是個混蛋。”顧遠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言紹清並沒有勸阻他,身體的疼痛能減輕心理的痛楚,何必勸阻?言紹清知道顧遠的心裡此刻是多麼的痛苦,深愛的女人病入膏肓,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種心疼和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言紹清靜靜地聽他說下去,“紹清,於暖說她不想讓我看見她沒有尊嚴接受手術的樣子,所以才沒有告訴我,可這十五年來,我那麼的卑劣,猜疑她出軌,猜疑她不愛我,猜疑她,要不是甜甜忍不住告訴我,我打電話向李瑀求證,我”顧遠嗚嚥著,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的嘴角劇烈抽搐著,再也忍不住那麼多的淚水,他的眼淚簌簌而下,淌的滿臉都是。
言紹清嘆了一口氣才道:“老家夥,你可曾想過,要不是你太愛,太害怕失去她,不敢有絲毫的越矩,也不會等到此刻才發現。老家夥,你愛她正如她愛你,這十五年來,你的隱忍,是於暖最好的支援,你這十五年來,始終如一地待她,才是支援她堅強,一個人默默承受痛苦的勇氣。正因為她知道你愛她有多深,她才要瞞下去,那種煎熬和痛苦,那是她不願意你看見的,她只想和你分享快樂,不是痛楚。老家夥,你要難過,就哭出來。於暖和糖糖還要依靠你的臂膀。老家夥,你是個男人,男人可以流淚,但是肩膀一定要硬。”
言紹清按按顧遠的肩膀,不再說話,只是默默陪伴著無聲流淚的顧遠。
過了好一會,顧遠的情緒才恢複,他轉身看著言紹清,眼神和藹,“你是我,顧遠這輩子最驕傲的兒子,這段時間,我想陪在於暖身邊,to要照顧糖糖,你可否暫時接管顧氏集團。”
言紹清向來都是靠自己的,並不喜歡接管他的生意,但時,眼下的情形,他怎能拒絕?“也好。”言紹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覺得應該和顧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