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頓了一下才道:“我和她睡一個房間,我們臥室還有個小套間,她都是睡在裡邊的,你不要看我平日裡,人前和她各種戲謔,她也很配合。可是人後,她不準我碰她,剛開始結婚的那幾年還好,偶爾還會有幾次。

後來,她就不讓我碰她了,我剛開始以為她是跟我耍小性子,本來想強上的,但是她拿刀對著我,你不知道她的眼神又多麼的決絕,好像我碰她一下,不是她殺了我,就是自殺。我知道她的性子剛烈,不敢再用強,一直耐心地哄了她許久,她就是不答應,那把刀現在還在她的床頭櫃裡。”

顧遠一口氣說完了,言紹清知道他不敢停頓,害怕停頓了就沒有勇氣在說下去,畢竟夫妻間的私事,很難啟齒的。更主要的是被於暖冷落這麼多年,顧遠心底深處的傷怕是第一次被揭露出來,其實無異於等於他親手扒開了心底鮮血淋漓的傷口展示給他!

“我那個時候和你差不多大,我一直忍著,心想只要她在我身邊,慢慢就會好的。其實後來,我也嘗試過碰她,可是她拿著匕首對著我的時候,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去嘗試了,我怕自己的心也涼下去,我們人前演戲,她也很配合我,我很愛她。你知道嗎?紹清,我還去諮詢過醫生,醫生說這種情況不是心理的問題,只是因為女人不願意,我有什麼不好的,我對她很好的,紹清,我有過兩次外遇,我那時候我正值壯年,我需求很多,但是這麼些年,我真的只有兩次。這個女孩子是陳聰良給我介紹的,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已經老了,沒有那麼多需求了。”

顧遠沉默了許久,才接著道:“她還算關心我,人前人後那種溫暖的關心還是有的,只是從來不讓我碰她。其實也還好,可能她是愛我的,可能是女人對這種事情都淡漠吧。紹清,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失去她。我哪點不好,她幹嘛要這麼對我?”

言紹清的喉頭像是塞了枚青杏一樣,梗在喉頭,酸楚難言,他盡量心平氣和地道:“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愛你。”

顧遠在電話那邊停頓了良久,他長嘆了一口氣才道:“她心裡有別人,可能吧,但她很關心我的,你知道我出門在外的時候,她會交代我很多東西的,你知道她其實不想和我在一起,是的,紹清,你說得對,她不愛我,就是為了糖糖在將就。”

顧遠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紹清,我都能接受這麼多年的無xing婚姻,她幹嘛不愛我。她主動提出本來在她名下的那部分股份轉讓給你的,她是早就做好了和我離婚的打算了。她早就不想要我了。”

顧遠似乎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言紹清卻沒有結束通話電話,顧遠現在很需要陪伴,這種事情,他對糖糖和自己熟悉的兄弟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言紹清扔掉已經燃盡的煙,“顧遠,你幹什麼?你別碰我。”於暖驚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言紹清聽見重重的一聲響,手機似乎跌落在地上了,言紹清怕顧遠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更不敢掛電話了。

顧遠憤怒地嘶吼著:“於暖,你td到底愛沒愛過我?”

於暖略帶驚恐的聲音,“對不起,顧遠,對不起,求你別這樣。”

顧遠聲嘶力竭地咆哮道:“你滾,你給我滾,滾回英國,找你的前夫去吧。”

又是一陣霹靂巴拉摔東西的聲音,“於暖,你td給我站住,我告訴糖糖是我出軌了,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

言紹清心裡絞疼,顧遠是自欺欺人地騙了自己這麼多年,於暖或許從一開始就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言紹清聽到了重重的關門聲,“你給我進來,侍候得好的話,我給你買棟別墅,你可比於暖強多了。”

“顧董,您喜歡什麼姿勢,我都會滿足你的。”言紹清聽到一個嬌媚入骨的女聲,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言紹清剛掛了電話,他的手機就叮鈴鈴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言紹清不情願地接聽,於暖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紹清,照顧好你爸爸。”

言紹清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我會的。”

於暖對他的冷淡態度倒是不介意,她頓了許久才道:“其實,十五年前,我就想和他離婚的,是他一直不同意。他說只要人前扮演恩愛夫妻就好,為了給糖糖一個完整的家,我只能同意。我一直冷淡他,不準許他碰我,只是希望他早點放手,你知道的,他的能力和勢力,只要是他想要的,一定會得到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我對他很感激,因為感激我才會關心他。你知道他的脾氣,霸道蠻橫,他背地裡要挾過我的前夫,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動不動就拿我的小女兒要挾我和他生活下去,他其實也是個好人,只是有時候太不講理了。”

冷風吹過,言紹清放在車窗上的手指動了動,原來如此,“老家夥愛你才會蠻橫的,原來你心裡真的沒有他,你愛你的前夫?”

於暖沉吟了片刻,才道:“紹清,我只能告訴你,我很惦記他。日思夜想的惦記,對顧遠我不會這麼惦記的。”

言紹清不說話了,他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種悲憫,對顧遠的憐憫,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他這麼多年,肯定沒少拿於暖的小女兒要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