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紹清頗有幾分意外,聶同的性子怎樣都要以籌備的名義拖到下月月底,“嗯?現在已經月底了,這麼快?”

“嗯呀。”聶同沒好氣道:“看笑話吧,我媽知道徐惠懷孕了,恨不得今天就讓我們結婚,她好在家抱孫子。”

聶同緊皺著眉頭,撇著嘴,一臉的不情願,言紹清輕笑:“徐惠是個好姑娘”言紹清話鋒一轉,“你這種人渣能娶到這麼好的老婆,你就知足吧。”

聶同切了一聲,“要嫁本少爺的女人成群結隊,唉,可惜兩炮擊中,以後只能收槍熄火了。命苦。”

言紹清見他一臉的惋惜,懶得再和他玩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擔心李媽媽醒了,小白一個人應付不來。”

“紹婉在你眼裡就是個孩子,什麼都應付不來。”

言紹清嘆了一口氣,李媽媽的病情開始惡化了,她一直是為了家人,再生受那種痛苦,止疼藥已經沒有作用了,她的痛苦和煎熬,連他這個外人看在眼裡都覺得難過。

他們剛一走進樓層,就見李小白和李紹東在拉扯著。

言紹清忙快走了幾步,他拉著李小白冰涼的小手,聶同拉開了李紹東,他們素日裡有些交情,李紹東雖然正在氣頭上,但是他向來恩怨分明,不會遷怒到聶同,也就順從著被他拉開了。

李紹東向來不是個擅於掩藏情緒的人,他清亮的眼睛憤恨地盯著李小白。

言紹清心口一緊,“聶同,勸勸他。”他擁著李小白的肩膀,將她帶到了樓梯口。

李小白眼中淚光盈動,撲在他的懷裡,摟緊了他的腰,大聲痛哭。

言紹清不知道何事,不敢胡亂撫慰,只是輕拍她的背!

她哭了好一會才嗚嚥著,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媽媽說她太疼了,我想著她是加拿大籍,可以申請安樂死,就趁媽媽睡覺的時候,向查房的醫生建議,誰知道哥哥剛好進門,就把我拉了出來。”

言紹清沒想到他們兄妹是因為這個起了爭執,他目光複雜,無奈夾雜著痛苦。

李小白也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也覺得我很殘忍,對不對?”

言紹清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李小白:“你做的對。”

李小白吸吸鼻子,淚光還是再次泛溢,“媽媽一直隱忍著,癌症病人的那種疼痛,真的比生生地從身上割肉還疼。媽媽早已經熬不住了,為什麼不能讓她早點割捨這種痛苦?”

言紹清雙手捧著她的臉,“你媽媽只要活著,你哥哥和爸爸才會覺得這是個家。他們想要你媽媽這個最重要的家人多活幾天,因為陪伴對他們而說是一種表現愛的方式,你明白嗎?紹婉。”

李小白迷茫地看著言紹清,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他輕笑,揉揉她的頭發,“傻丫頭,你表達愛的方式,是寧願讓媽媽早點離開,不再受苦,把所有的苦和愧疚自己抗。而你爸爸和你哥哥表達愛的方式就是陪伴,盡可能地延續她的生命,讓她能看見更多的美好,不留遺憾,懂了嗎?”

“嗯”。她這才很肯定地點點頭,言紹清在她的唇上了吻了一下,溫溫的帶著濕意,輕輕撫慰了李小白心底深處的無助,無奈還有痛苦。

李小白抱緊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小腦袋輕蹭他的下巴,輕聲低喃:“哥,幸好,我想起了以前。幸好,你還在我身邊。”

言紹清低頭,下巴回蹭她的臉頰,他溫熱的鼻息在她的臉上浮動,他有些粗糙的面板蹭在她的臉上,肌膚相近,小白的痛苦莫名減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