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奕就像是一尊尚未開竅的雕像,聖誕節的很合時宜的飄起了雪,洋洋灑灑的,鋪了一地素裹。

溫天奕跟席瑾墨一前一後的來到別墅門前,她抬手想去按密碼,可良久之後,僵在半空中的手卻緩緩的垂落下來... ...

密碼,不記得了!!!

她一屁股癱倒在了門前石階的落雪裡,雙手抱頭痛哭失聲!

23 愛之深 痛之彌 傷之切

不記得了!

為什麼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現在連回家的路都不記得了!

溫天奕一邊哭,一邊抬手猛的拍打自己的腦袋:“為什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天爺你到底長沒長眼睛?為什麼那些善良的可欺的都不得善終?!你為什麼奪了那個女人的性命,她可是三個孩子的媽媽...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無牽無掛,孤單一人... ...”

席瑾墨一身黑色毛呢大衣立在離她有三個石階的距離的地方,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墨色溫眸裡流淌著濃鬱的哀傷。

她哭的那麼傷心,那種痛苦無助以及撕心裂肺的感覺像是生了觸角一樣,爬過冰冷的空氣,爬過凋零的雪花,緩緩的攀附上了他的胸腔,刺入了他的皮肉,糾纏著他的心!

下一秒,席瑾墨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那件毛呢大衣,上前一步裹在了溫天奕的身上。

他俯身隔著外套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誰說你無牽無掛獨孤一人?我說過,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讓你安生,我會一直跟鬼怪一樣糾纏你,一直一直... ...一輩子!”

席瑾墨的聲音嘶啞中透著一種難言的哀涼,有些人一愛就是一輩子,一丟也是一輩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溫天奕之間到底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有句話說的好,愛之深,痛之彌,傷之切!

這麼多年,愛與恨早已糾纏成了一團,他們之間已經習慣了折磨,習慣了撕扯,習慣了夜深人靜時候在愛與恨的邊緣掙紮,可終究,誰也不曾逃脫。

溫天奕蜷縮在席瑾墨的懷裡,聽了他的話,更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聖誕節歡躍的氣氛映滿了江城的整個上空,橙黃色的路燈下,別墅前石階上兩個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雪越來越大,洋洋灑灑像是誰家撕裂了鵝毛枕頭,飄落在他的臉上,身上,頭發,眉毛上。

頃刻間彷彿穿越了一段久遠的時光,他們已經相守了幾十年,面對面的都是白發蒼蒼的古稀老人。

席瑾墨滾了滾喉嚨,如果真能有那麼一天,大約也是時光的垂愛!

當天晚上,席瑾墨並沒有離開,不過他也沒有打擾溫天奕。

第二天早上,溫天奕洗完澡吹完頭發,正準備去冰箱取牛奶的時候,廚房裡卻傳來了抽油煙機的聲音。

她拉開廚房隔斷間的房門正看到席瑾墨在廚房裡準備早餐。

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還是說今天是世界末日了?

即便是溫天奕佯裝到多麼的不在意,可她止不住抽動的唇角還是出賣了她。

席瑾墨將一切收在眼底卻什麼都不說。

兩份快手的營養早餐上桌,席瑾墨走上前來一把抽走了溫天奕手中的涼牛奶:“姨媽來了還喝冰牛奶?虧你還是醫生!”

隨後,他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廚房端出來兩杯熱橙汁。

溫天奕挑了挑眉,心說自己這也不是記憶功能損壞啊,這壓根就是癔症!

“呵,我的姨媽幾號你都知道?該不會是你也神經錯亂了記錯人了吧?”

“我當然不會浪費腦細胞去給你做備忘錄,只不過昨晚去過洗手間,紙簍看到了姨媽巾!”

溫天奕扯了扯唇角坐到了餐桌前:“也是,勞煩您席先生做備忘錄的人可不在這房子裡!怎麼?呂柔那兒的佛跳牆吃多了?想吃我這回鍋肉了?”

“砰”的一聲,席瑾墨捏在掌心裡的筷子就砸在了餐桌上:“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

24 殺人償命

“怎麼了?”溫天奕嘬了一口熱果汁,柳眉微挑:“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嗎?吵架了?然後躲我這兒來,你倆兩兩相望演戲呢?”

“她跟潘越見面了!”席瑾墨陰鬱著一張臉,吃了一口煎蛋,爽滑香嫩的煎蛋在口腔裡攪拌著卻難以下嚥。

溫天奕聽了席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