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承站了一會兒,突然咧開嘴輕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他身子前傾將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兩個人的距離突然被拉進,鐘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噴出的鼻息。

太曖昧了!太刺激了!

鐘翹不爭氣的先紅了臉,垂下眼簾,嫁接過的睫毛遮擋住她閃爍的眸光。

“姐姐你真是我見過最大方的人了。”戚承用只兩人可聞的聲音在她面前說道,語氣輕佻,彷彿他才是那個無所畏懼的老司機。

太囂張了!

鐘翹惡狠狠的抬眼瞪他,兩人的距離近極了,她清楚的看到鏡片後頭那雙帶著揶揄的眼睛。

不等她開口扳回一局,戚承就支起身子退了出去,神色平靜,動作幹淨漂亮。

鐘翹氣個半死,痛恨自己在方才那張對峙中發揮失常!一堆話憋在肚子裡卻沒有機會說出來,她這是在跟自己慪氣。

目光落到戚承拿過來的信封上,鐘翹開啟,裡面是一疊連號的新鈔。

將錢拿了出來數了兩遍,75張。呵,他就這麼看不起自己那夜的表現嗎?

鐘翹把錢隨意攤在桌上,雙手抱臂,小臉氣成了河豚狀。

這分明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不然就算他覺得她給多了錢,完全可以把多出來的錢留在她家裡,還特地帶到公司來給她。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

看戚承一臉好好學生的乖巧樣,可沒想到那一顆心卻是大大滴黑!

男人果然都是表裡不一的,無論什麼年紀,都是一路貨色……

鐘翹在心裡給了戚承一個差評,還帶二十字評價的那種。他最好乞求剩下的那不到一個月的實習期裡別遇上她,不然她一定好好教教他什麼叫社會!

不過也像是老天使壞,明明接下去大半個月裡鐘翹難得的都沒有再出差,天天在公司裡坐班,而戚承那邊的團隊最近也都沒什麼大動作紛紛待在公司裡啃資料開會。

可兩人卻真沒有在公司再遇上過,戚承沒有再來找她的‘麻煩’,而鐘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他。

這期間,跟著鐘翹團隊的實習生蔣力因為要參加市裡組織的比賽而向人事提出離職,另一個組的陳芸芸因為不堪高強度的工作早在半月前就離開了。

鐘翹在茶水間遇上人事才得知此事,兩人閑聊了幾句,對這些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來他們公司實習的大都是關系戶,雖然成績和能力都不差,可短短兩個月的實習不過最多跟進專案的一個簡短的過程罷了,並不夠學到多深入的東西。

所謂的實習於他們而言,不過是為了最後的那份字句漂亮的實習報告,以為他們日後的履歷錦上添花。

鐘翹所在的辦公樓層僅剩下戚承一個實習生,而兩人直到八月初都未曾在公司再見上一面。

有時候回到家躺在床上,鐘翹偶爾還是會想起這個與自己有過短暫接觸的美少年。畢竟這樣的事情也是以後自己不錯的談資。

明天就要跟著副總去新加坡出差三天,鐘翹今天下午準時打卡回家收拾好了行李。難得早回家,無所事事的她坐在客廳開啟了電視。

衛視裡正在放一個小鮮肉的偶像選秀節目,賽程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20進10,鐘翹耐著性子看了半個小時,忍不住搖起頭。

這小鮮肉的顏值也太低了吧,化妝後的臉各個雌雄莫辨,還不如戚承好看呢,又陽光又英氣,簡直完美。

想起戚承,鐘翹又陷入了沉思,在心裡算了算日子,戚承也已經在公司裡待了快兩個月了,實習期這兩天應該就要結束了吧。

心裡湧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鐘翹將其歸結於空窗女青年的寂寞在作祟。

一下沒了興致,鐘翹關掉電視上樓,鑽進空調被中期盼能做一個旖旎的春夢以對即將再也不見的戚承來一個極具儀式感的告別。

只可惜,夢境是不可控了,直到淩晨的鬧鈴響起她都沒能在夢裡再風流一回。

拿著行李坐上去機場的車,鐘翹用手機刷了一會兒新聞。她出發的早,路況很好,40分鐘就到了機場。

推著行李站在彙合點,鐘翹撥通了副總的電話。

“喂,小鐘你到了是嗎?我們也剛到。”

鐘翹微斂雙眉,有些聽不明白林副總電話裡的意思。

我們?他們?不是隻有她和副總嗎?還有誰?

沒過半分鐘,鐘翹就遠遠看到了答案。

那個沒有再夢裡出現的人,在機場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