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翹已經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這會兒只想蓋上被子悶頭睡覺,可她也清楚自己要是不吃點東西,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用已經反映遲鈍的腦袋轉了一轉,她眯著眼,將視線對焦在他的俊臉上:“想吃清湯掛麵,帶一點蔥花加一點豬油那種。”

戚承點頭:“就猜到你要吃這個,早上我特地去買了一把新鮮的小蔥。”

鐘翹無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弧度不大,卻是真心實意:“你真好。”

戚承看出她的疲憊,眼皮耷拉著半闔不闔,生怕她一不留神就要睡過去,趕緊下樓去給她煮麵。

鐘翹也怕自己睡著,從床上下來把明天上班要帶的東西先收拾出來,然後拿著手機重新躺回到床上。

手上有一個未接來電和兩條訊息,未接來電是鐘媽媽的,大概是想問她到了沒,她趕緊回了一個電話過去,鐘媽媽只囑咐了幾句叫她早點休息,便掛了電話。

訊息是孫一軍發過來的,第一條說自己到了,第二條隔了半個多小時,問她到了沒。

鐘翹抓一把頭發,又連忙回了一條。

【正經翹:已經到家了,不好意思,剛剛在理東西,忘記告訴你了。】

訊息傳送成功,手機放在床上沒一分鐘,便有新的訊息回過來。

【孫大神:到了就好,早點休息。】

【正經翹:你也是。】

戚承端著熱湯面上來,鐘翹把小桌開啟,兩人窩在床上埋著頭默不作聲的將面條吃下腹。

雖然知道吃完就睡不大好,但鐘翹做了幾個小時的高鐵,剛剛兩人又那樣沒羞沒躁的折騰了那麼久,體力早就透支。她從衣櫥頂端找出一個大枕頭,然後躺在兩個枕頭上,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

戚承把碗筷收拾好帶下樓洗完,再上樓時,入眼便是將半張臉埋在大枕頭中,微張著小嘴已經闔眼的鐘翹。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蹲了下來,輕輕喚了一聲:“悄悄?”

回答他的只有均勻的清淺的呼吸聲。

他輕籲一口氣,雙肩都鬆懈了幾分,像是自言自語般呢喃了一聲:“這麼累?那今晚也不能跟她提那件事了。”

戚承站了起來,繞到床的另一側,小心的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大手攬上她的腰,湊到她身後,將臉埋在她的後頸處,沉醉在熟悉的發香中,片刻的麻痺了那顆不安跳動的心。

大概是心裡藏著事情,明明身體也是疲憊的,眼皮也已經支撐不住的下拉,可他的腦袋卻還在活躍的運轉著。

她會同意的吧,只有短短一年而已,回來後她還可以有更好的工作,更好的職位,她一定會願意的吧。

他像是說服了自己,甚至開始幻想起了兩人在大不列顛的生活,他們再也不用避諱任何人,可以手拉這手走在任意一條熱鬧的大街上,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擁抱,親吻……

前一晚睡得早,也睡得沉,鐘翹在鬧鈴聲中睜開眼,絲毫不覺得頭暈難受,反而感覺神清氣爽,只是昨晚睡覺枕頭疊的高了些,脖子有些發僵發疼。

她下了床,聽見動靜的戚承還有些睡眼朦朧,睜開眼也沒著急起來,愜意的躺在床上,看著鐘翹拉開窗簾,站在窗子面前做著拉伸的早操,左右扭動著脖子。

“怎麼了?”他問。

她鮮少運動,就連昂貴的瑜伽班一週也不一定能去上一回。

“有點落枕了,脖子疼。”鐘翹扭頭回答他,可脖子一扭就痛得她齜牙咧嘴。

戚承懶洋洋的掀開被子,走到她身後,還溫熱的大手揉上她的肩頸:“幫你揉揉。”

鐘翹毫不猶豫的拍掉他的手,她痛點低,不吃痛。曾經也有一次她脖子痠痛,結果他過來幫自己揉,搓揉了兩下後鐘翹實在覺得痠痛難忍,便小聲的哼唧了兩下,沒想到他卻獸性大發似的,將她就地正法。

後來脖子倒真是好了許多,可她的腰卻直不起來了。

一個人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嗎?反正她吃了上次的虧是長了記性了,絕不會再上當。

於是在某個人幽怨的眼神中,鐘翹神態自若的走到梳妝臺前,拉開小抽屜,翻了一張止痛貼出來,拉下肩頭的睡衣,對著鏡子側著身,自己將膏藥貼了上去。

兩人在樓上漱洗完,戚承下樓弄早飯,鐘翹在樓上化妝。

戚承的手藝已經越來越熟練,荷包蛋煎的又圓又漂亮,明亮的蛋黃半凝不凝,撒上磨好的粗鹽和胡椒,切開沾著吐司邊,鐘翹吃的饜足。

兩人在一樓的電梯裡吻別,戚承的車停在單元樓前,鐘翹繼續下到車庫。

兩輛白車一前一後開出小區,鐘翹卻沒有直接將車開上主路,而是在十字路口將方向盤一轉,拐到了一條小路上。

戚承的電話沒多久就打了進來,鐘翹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接起電話。她一手推開門,頭頂同時響起一聲電子音,“歡迎光臨”。

“你開哪兒去了?”戚承問她。

“買藥啊~你也不提醒我,還好我記得。”鐘翹走到櫃臺前,對穿著白大褂的醫師微笑著說了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