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今天整晚見多了戚承冷峻成熟的模樣, 這會兒突然見他這樣可憐兮兮的,就跟當初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似的,鐘翹的一顆心反而躁動了起來, 扔了手裡的東西, 就拉著他的脖子把人往下帶。

戚承被她的動作一驚,可她的力氣再大, 哪兒能和身強體壯的男人相比。他巍然不動,就是不讓她得逞, 鐘翹還以為他是故意使壞, 雙腿更緊的纏著他, 白蛇似的扭著腰,好不妖嬈。

“不行,沒東西, 萬一懷孕了怎麼辦。”雖然說得抗拒的話,但他低啞的聲音無不透露著他同樣難耐的內心。

可鐘翹聽了這話卻不為所動,酒精和被撩撥的情慾已經全然佔據了她的理智。

“沒關系的,我一直有在吃藥, 不會懷孕的。”她倒不是昏了頭騙他,這一年多她的確有一直在吃長期避孕藥。

房間裡的溫度陡然冷下幾分,冷氣像是淬了冰似的從空調出風口呼呼往外吹, 原本燥熱的小人瑟縮了下肩膀,卻毫無察覺的往身上那個人貼,企圖尋找更多的暖源。

戚承渾身發僵,雙手撐在她身側, 任由她貼著自己。他的眼神毫無溫度,頂著她漆黑的發頂出神。

她為什麼要吃藥?

所以,她是有男朋友嗎?

他的心裡亂成一團,比今天在機場認出她的時候還要煩躁百倍千倍,重逢的喜悅在這一刻想被人從頭潑了一盆涼水,蕩然無存。

他應該推開她的,推的遠遠的,再像今天白天那樣,冷冷的扭過頭不去看她,或者他還可以怒目斥責她,斥責她的不忠。

但他怎麼捨得,這是他心心念念盼了那麼近一千個日夜的人,叫他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放手。

鐘翹見他老僧入定一般僵在那裡,心裡隱隱有些沮喪,還以為是自己魅力不足,更是卯足了勁兒的用自己磨蹭著他,一雙含春的眼水波粼粼的看著她,聲如夜鶯,嬌滴滴的勾著人。

“小承哥哥~你快點啊~”

戚承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在這一刻繃斷,他眼一紅,拉開她的腿,探手而下。

他的面上是悽苦的笑,動作溫柔,輕聲的哄著她:“乖,我會讓你舒服的……”

他不是說大話的人,言出必行,鐘翹松開摟著他脖子的雙臂,癱軟在大床上,連意識都漸漸模糊……

兩瓣微涼的薄唇落在她的唇邊,卻要吻不吻,

攀頂而來的歡愉在她腦中炸出一片白光,柔軟的身體猛然顫,細腰往上挺起,像是拉滿的長弓,弧度完美。

尖銳的嬌吟聲隨著她的身軀挺起又重重落下,房間裡只有兩道粗重不一的喘息聲交纏在一起,再沒有別的。

戚承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下,瞬間又恢複到白天清冷的模樣,下了床,走向浴室。

“我去洗洗。”

洗手間是大片磨砂磨玻璃隔出來的,鐘翹的腿還在打顫,可依舊忍不住從被子裡探出腦袋,打量著玻璃上拿到頎長的身影,還有他手裡不停的動作。

鐘翹不懂,怎麼可以有人克己成這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能忍到自己去紓解。

而一牆之隔的戚承卻恨自己不爭氣,怎麼見了她就丟盔卸甲,什麼原則底線都不要的往她身邊湊。

內心深處的情感讓他想要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把人留在自己身邊,可腦中的理智卻告訴他,她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甚至身邊都已經有人完完全全的替代了他,他不能再那樣自私,也不能讓她犯錯。

愛而不得,還有那種促使她不忠的禁忌感像是數道電流觸上他的每一根神經,酥麻感從尾椎骨竄起。他緊閉著雙眼,卻突然想到,她在別人面前的樣子,會不會比剛才更加嬌豔。

悶哼從緊咬的齒關洩出,他從雙手抵在牆上,任冷水從頭頂灌下,掩去猛獸般的粗喘。

他又在裡面待了許久,最後穿戴整齊的從衛生間出來,連頭發都梳的一絲不茍,白襯衫塞進稍有褶皺的西裝褲裡,兩條長腿直立,一下子,他又變成了那個穩重內斂的男人。

激情褪淨,理智回籠。

滿室旖旎也瞬間散盡,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散開。

戚承抬起手臂,繫著腕處的袖口,長睫微垂,在臉上打出兩道陰影,鐘翹看向他冷峻的側臉,舔了舔唇珠。

他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坐在床尾,嘬了一口。

兩人佔據兩米大床的一頭一尾,做盡了同床異夢人貌合神離的樣子。

鐘翹危險的眯起眼,對他這疏冷的事後煙的模樣極為不滿,突然厭惡起剛才輕易就被挑撥的不能自持的自己,她磨了磨後槽牙,嗤笑一聲。

戚承聞聲,剛舉起夾著煙的手一頓,僵在半空中,他側過頭,本應該躺在床頭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爬了過來,爬跪在他身側,撅著tun,腰身下陷,凹出誘人的弧度,媚眼如絲。

他心跳一頓,不可置信的盯著她,可隱隱又有些期待的盯著她接下去的動作。

他看著她仰著的小臉低了下來,離他越來越近,微張檀口,露出幾顆小白牙。

然後——

她咬上夾在指間的煙尾,刁走了煙,一手扯著被子擋在胸前,靠回到床頭,舒服似的半闔著眼,姿勢隨性慵懶,吞雲吐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