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b市的第一年時間, 鐘翹住遍了各地的民宿。她先回了一趟小鎮,跟家裡仔細說了一下因為身體不適的而辭職的事情,當然, 其中自然也‘不小心’的忽略了男朋友的因素。

本以為會遭到鐘爸鐘媽的嚴刑拷問, 沒想到兩人聽完後都挺平靜的,說休息段時間也好, 還主動問她錢夠不夠用。

其實鐘爸鐘媽想的也挺簡單的,女兒的能力和工作經歷都在哪裡, 想找個好工作不難, 這兩年也都存了繼續做了投資, 省著點用也夠她吃吃喝喝玩兩年了。

而且他們老兩口巴不得她回小鎮或者去臨市。

鐘翹在小鎮住了半個月,見鐘媽從難得慈母目光逐漸轉變為嫌棄後,就果斷收拾了行李開始了自己的旅行。

她沒有太多的出國計劃, 旅行清單上的目的地大都是在國內,她帶著那本黃色封面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第一站就去了稻城亞丁。

從前還沒工作的時候她就喜歡旅行,那時候在國外讀書, 假期也多,時常買上一張廉價機票,就飛到歐洲的一些小鎮去, 在一個地方一住就是好幾天。

不工作的時候,她是個慢節奏的生活主義者,天天在陌生的城市一覺睡到自然醒,吃當地的小食, 拿著最原始的地圖,在小街小巷慢慢摸索。

在亞丁住了一段時間後她便直接乘著小麵包一路駛向香格裡拉,再跟著一群自發組織來旅行的大學生一起去爬梅裡雪山。

那一個月的生活全在雲南高原的深山裡,連手機訊號都是時有時無,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

有一次她手機剛找出一個訊號,就接到了鐘媽和程軍的電話,問她有沒有受傷,她們是鮮少知道她在哪裡的人。原來是新聞報道了這邊有旅遊大巴遇上山體垮塌的事故,死傷嚴重,而她又在山裡,根本聯系不上,把她們都嚇得不清。

因為這件事,鐘翹還收到了一條帶著好幾個零的銀行轉賬資訊,錢是鐘媽轉的,讓她這次從山裡出來後多去一些現代化的城市去玩。

可鐘翹在光鮮的城市裡已經待得夠夠的了,將雲南這邊玩了個遍兒後,她想著左右都在這一片待了那麼久了,便找了車,從雲南這邊出發,直接去了西藏,一路駛向納木錯。

這一待又是近一個月,鐘翹被高原的紫外線曬出了土味的紅腮,還好她做足了防曬的準備,這兩個月待下來,皮色統共也就黑了兩個色號。

養白面板的那段時間,她又做了些投資,讓自己不至於在修養的時間裡坐吃山空。

玩了一年後,她便也收了心,在a市裡租了一套小戶型的酒店式公寓,開始在家裡專心做股票,同時又藉著以前工作時的資源跟投了一些她自認行情還不錯的專案。

瞎忙了大半年,收益還算可觀,可她並不滿足與現狀,總想著要做點什麼大的才好。

她看上了o2o的前景,當然也不忘諮詢了一下有名的投資顧問孫先生,在得到了一定的認可後便找了程軍合夥,組了個團隊研發了一個同城上門美容美甲的app。

app的試運營效果好不錯,她還是聯系人準備融資。

距離她從b市離開已經兩年多了,好在當年她的能力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有兩個公司都願意與她詳談,也有公司主動聯絡了她。

這天她正在家裡看著電腦上的郵件,手裡正拿著電話跟程軍聊天。

“下個月你記得回b市啊!老孃大辦壽宴。”

“大姐,你才二十九,這是哪門子的壽啊?”鐘翹的注意力都在那封郵件上,對程軍說的話並沒有聽得太認真。

“懂什麼你,做九不做十,我要過三十的生日,當然就是今年辦起來。”程軍在電話裡說的理直氣壯的。

“好好好,可你三十就做壽是不是早了點?這件事咱們能不能再等個二三十年再說?”這一個星期她幾乎天天都要接到程軍的電話,都是各種理由要她回b市。

“我跟你說,我也算是想明白了,這輩子可能就要孤獨終老了,這些年我送出去多少份子?聽說張曉薇都計劃生二胎了!到時候孩子辦周歲又得掏錢,我總得想法子把這些份子就找補回來啊。”

鐘翹對著電話沉默了一會,而郵件也已經拉到了底端。

“好吧,你胸大,你說的都對,我一會兒看一下機票。”

和程軍又瞎扯了一會兒,她掛了電話,開啟訂票軟體訂了下星期回b市的機票,還有酒店。

當初從b市離開後也有不知道從哪兒得了訊息的房産中介聯絡了她,問她要不要將房子高價賣掉或是整租出去,她當時經濟還算寬裕,而且對b市的房價也還有期待,便謝絕了對方的建議。

這次回b市她並不打算待太久,除了去見見程軍,更多的還是想親自去同資方談談,等事情辦完就會a市,要是回公寓還得打掃和收拾,交通也不便,酒店是最好的選擇。

訂完機票後她截了個圖給程軍發了過去,又回了剛才收到的那封郵件,然後泡了杯茶,窩進沙發裡。

她將雙腿盤在沙發上,弓著背把身子陷進柔軟的大靠墊裡,舒服的微微眯起雙眼,一口一口的抿著加了脫脂奶的桂圓紅棗茶。

只剛定完機票,可自己這一顆心卻不聽使喚似的,好像先一步飛去了b市。

也不知道這次回去,會不會遇到他。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她又立馬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她離開那年夏天他應該就從b大畢業了,即便他從倫敦讀書回來,也應該是回老家s市才對,應該沒理由再回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