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一個渾身氣質內斂的小男人,此刻漂亮的眼眸裡卻透著不安與慌亂。饒是鐘翹的心再冷,也能看出他的渴望,想要得到她肯定的渴望。

驀地,鐘翹扶著椅背,單腿跪在座椅上向他靠近,四片唇瓣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一雙淡緋,一雙豔紅。

“不相親,不出軌,不劈腿。”她的眉眼間都是溫柔的笑,“可以安心的去面試了嗎?”她今天戴了一對墜珠式的耳環,說話之餘,耳環隨著她偏頭的動作一閃一閃泛著光,晃的人眼前花花綠綠一片。

戚承最愛的就是她眼神中常常透出的那股子堅定,高興的沖她點點頭,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學得她剛才的樣子,對著她的唇又是重重一吻。

“悄悄也要好好工作。”

戚承拿著資料夾迅速下了車,生怕再多看她兩眼就再也捨不得走了。

鐘翹看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樣子,一個人坐在車裡忍不住‘咯咯’發笑,笑完後又輕輕籲了一口氣,一口憋足了兩年的濁氣,緊繃了兩年的一根弦在不知不覺中徹底鬆懈了下來。

像是一個會游泳的人一直漂浮在海裡,遊啊遊,遊的精疲力盡,還得時不時提防著身邊兇猛的大魚。她猶豫著是不是就別掙紮了,隨波逐流吧,飄到哪兒是哪兒吧,戚承卻支著一尾小舟過來了。

雖然覺得這樣小的船在大海中也是不堪一擊,可等他將她拉上來時,她才發現,不用再沉浮在海水中的感覺真好。

戚承走到眾金大廈的時候,陶書全已經在底樓等了他快一刻鐘了。

“你怎麼才來啊?”看著姍姍來遲,還走的不緊不慢的戚承,陶書全都快給他跪了。

“時間不是還沒到?”戚承氣定神閑的走到他身邊的座位旁坐下,左腳大喇喇的搭在右腿上,懶散又猖狂。

陶書全是戚承的發小,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今年年初才回的國。雖然這幾年跟戚承見面的次數不多,可他說起來也算是戚承這種冷漠鬼身邊比較親近的朋友了。

“你臉怎麼了?抽筋啊?”陶書全看著戚承上揚的嘴角,訝異的程度不壓抑跟撞見鬼一般。

戚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卻也沒壓下嘴角的笑意。

“你是不是早上起晚了?領帶結都打錯了。”陶書全注意到他的領口,提醒他趕緊去洗手間整一整。

戚承又看了他一眼,不過這回眼神卻緩和了不少。他抻了抻肩,背脊挺的更直了些:“我女朋友系的,她第一次系。”

陶書全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他指節分明的手上:“拇指姑娘?”

戚承的眼角不住的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扼住想要遠離陶書全的沖動:“如果你連女朋友的概念都弄不清的話,今天的二面你還是別參加了。”

陶書全聽他這樣說,收斂了臉上不正經的笑,急色問道:“真是女朋友?!你竟然交女朋友了?!”

戚承的手探進褲兜拿出手機,開啟微信,翻出了鐘翹半年可見的朋友圈裡唯一的一張照片。

“哇靠!哇靠!!哇靠!!!”陶書全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握住戚承的手將他手機上的照片放大縮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他的反應太大,引得周圍的人也都紛紛看了過來。

“閉嘴坐下。”戚承對他這一驚一乍的反應很是不滿,手指一動,手機被他鎖上,螢幕一片漆黑。

陶書全縮著腦袋不好意思的向周圍的人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他摸了摸後頸,重新在戚承的身邊坐下。

這回他壓低了聲音:“什麼時候好上的啊?你跟家裡說了嘛?你都不知道,上個月你媽還給我打電話,旁敲側擊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呢。”

戚承用指腹夾著手機不停的轉動,嘴角時不時的牽扯一下。

陶書全看著他的側臉,對他這中邪似的發痴極不習慣,他用手背拍拍戚承的胳膊,叫他回神:“問你話呢。”

戚承的臉頰鼓了鼓,他重新開啟手機,螢幕上還是鐘翹那張穿著白t恤抱著大橘貓笑沒了眼的照片。

他唇角的弧度無限放大,幹淨的不帶一點塵埃。他重新將手機舉回到陶書全的面前,眸光熠熠生輝。

陶書全發誓,認識戚承十幾年,他從沒有見過這個向來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人,有一天也會笑的那麼傻氣。他就像是考試從未及格過的孩子,突然拿到了一張滿分試卷一樣。

“我女朋友,漂亮吧?”

不等他回答,戚承又抿了抿唇,像是唇膏廣告裡那種特寫鏡頭一樣,然後問他:“不覺得我今天有些不一樣嗎?”

陶書全木訥的點點頭:“是挺不一樣的。”

得到了認可的戚承,笑的就跟發了情的狐貍精一樣,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唇角,雙頰上又浮上些若有似無的紅:“我女朋友親的。非拉著我,蹭了我一嘴的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