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翹其實並不會系領帶, 但她覺得系領帶應該和系紅領巾應該是同一個原理,而且最後看成果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反正她覺得挺好的……

但也只是,她覺得而已。

戚承看著有點近視, 度數不高, 他遠遠的朝梳妝臺上的鏡子瞥了一眼,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走近了些, 屈膝半蹲著,平視著鏡子, 眼角直抽。

其實他挺意外的, 以為她跟那個什麼華暘在一起那麼久總該是會打領帶的, 卻沒想到……

“我係的不對嗎?”鐘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她的確是不會打領帶。雖然她跟華暘在一起三年,但因為上學的緣故,華暘很少穿正裝, 好不容易畢業了,兩個人卻也分手了。

戚承從鏡子裡瞥了一眼站在後面揪著手指可憐兮兮的姑娘,實在不忍心打擊她的自信心,便抬手掐住領帶的結, 扭動幾下鬆了鬆,先保證自己能夠呼吸順暢。

他扣好胸前的紐扣,對著鏡子又整了整衣領, 兩頰一吸,立馬換上一副歡愉的神情轉身稱贊道。

“還好你會系領帶,我原本還打算找個影片學一下。”他說的自然,還做出隱隱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鐘翹高興極了。

戚承催促她先去洗漱, 免得一會兒買的早餐都涼了。

兩人吃完早餐收拾妥當便出了門,打算先開車去眾金,然後鐘翹再去公司。

“我來開吧,你還得上班。”戚承先一步走到駕駛室坐上去,將人趕去副駕駛座。

昨天被他趕鴨子上架似的答應了與他試著在一起三個月,鐘翹本來多少還有些擔心兩個人從pao友變成男女朋友會不會不適應。可事實卻好像是,兩個的關系反倒是比原來更融洽了些。也許是說開了的原因,氣氛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尷尬,戚承開著車,車裡放著早間新聞,兩個人時不時就著電臺裡的話題聊上兩句。

其實主要還鐘翹徐徐說著。她雖然穿著淺灰色的正裝裙,可神態語氣卻和工作時的嚴肅剛勁全然不同。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好像是拂過河岸楊柳條的清風,也像是淺讀的一首小詩。

初秋的早上還是微涼的,戚承開著窗,車外的景象少了車膜的阻隔,看上去更加鮮亮,就連已經微微泛黃的銀杏樹,在他眼中都是一副桃紅柳綠的景象。

“對了,昨天也沒和你說完。華暘也在眾金,你小心一點……”手機導航提示距離目的地還有10分鐘的路程,車子被堵在環線的匝道口,鐘翹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車道緩緩移動,戚承把著方向盤,左右看車,心不在焉的問道:“小心什麼?他還能給我穿小鞋?”

“他……挺記仇的。”鐘翹斟酌再三,覺得這個形容比較貼切。

“他很厲害?”他問。

車子終於開過擁堵的路段,開到路口遇上紅燈,停了下來。

“他這工作是家裡給安排的,應該還是有點關系的。”其實華暘家裡條件挺不錯的,起碼對於鐘翹來說還是好很多。

華暘是b市人,父親在b市經商,生意做得很大,所以門路關系都不少。而華暘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一直在外省氣候溫和的地方養身體。

“眾金畢竟是大公司,你放心吧。”戚承其實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但知道她會擔心,所以還是適當的安撫了一下。

車子開到眾金大廈附近的一處小路,他沒有再往前開,生怕不方便停車。

鐘翹看到地兒了,解下安全帶,手扶著車門,卻看見戚承的手指正敲著方向盤的邊兒,望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下去嗎?”鐘翹小聲問他。

敲著方向盤的手停了下來,戚承微微轉過頭,眼神有些不自然。

“悄悄,你不會再去相親了吧?”他說完還輕咳了一聲,耳朵尖有些發紅。

“啊?”鐘翹脖子一聲,雙眼迷濛,他們不是在討論華暘的事情嗎?怎麼又突然拐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雖然我們現在是試著交往,但你可不能再去相親了,這是出軌,是劈腿!”戚承顯然還對於前兩天撞見她和孫一軍吃飯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說到最後有些急眼,整個身子都扭了過來,還系在身上的安全帶被拉得老長。

鐘翹沒想到他這醋吃了那麼久還沒消,心裡頭浮上幾分異樣的情緒。

戚承早上出門前將頭發全部向後梳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顯得五官更加深邃立體。再配上西裝領帶,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男人的穩重,溫潤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