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他的時候,蕭楠特意瞅了他兩眼,弄得姜毅臉皮子紅得像猴屁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裡哀嚎:

我的形象!!

對於這個野山羊,蕭楠也不好私自悄悄處理了,請來了村子裡說的上話的幾個老人和村長,一致表示下不為例。

陳定山這老頭歇了一覺,此刻正神清氣足,他用柺杖戳戳山羊,嘆道:“哎喲,多可惜喲,這血要是能留下來,該得多補人。”

“老哥,這有什麼?”蕭學志操著一口椒鹽味的□□,朝陳定山道。好在他們這裡的話和普通話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聲調不同而已。陳定山勉勉強強連猜帶蒙的也能聽懂他說的話。

蕭學志和陳定山兩人差不多的年紀,比陳定山小兩歲,看著卻像小了十歲。他在村裡的輩分高了去了,按輩分喊,蕭楠也該他一聲祖祖。

“等你家那房子修好了,你在村裡住個幾個月,讓這水土養養,每天幹點小農活,保證你吃嘛嘛香,睡覺睡得香極了。哪像在城裡,整天關著,好人都關成病人來。”

幾個老頭會在一起,相互之間的情況一會兒就摸清楚了,是以蕭學志才這麼對他說。

“真的?”陳定山一聽,頓生興趣。誰不想多活幾歲,別看他都這麼老了,夢想還是一百歲嘞。

“嚯哄)你幹啥子!”

當晚蕭楠就把羊肉割了一些出來燉給這些老人吃,這些老人下著小酒,吃得喜滋滋的。陳定山被限制了酒,一臉鬱悶的瞅著別人碗裡的酒,吃到嘴裡的山羊肉都沒啥滋味了。

到底是野山羊,蕭楠也不好真的一家人吃了,要是有那眼紅的去告了,她有百張嘴也說不清。和陳芳說了一下,第二天到村裡借了幾個銻鍋,在院子外砌了一排臨時的灶臺,一咕嚕全燉了。燉的時候,她還悄悄往裡面摻了點潭水。

燉肉中途,蕭楠才想起鎮上的兩人,趕緊一個電話過去,“孝洋、思思,野山羊肉,吃不吃,要吃的話就趁早找個機會過來。”

電話剛一擱下,突然又想起療養院還有一個。於是又給全健去了一個電話。

陳亦松坐在灶火旁,聽著他一個又一個電話,握著火鉗的手緊了緊。他低頭斂了斂眼皮,神色暗沉。

“誒,那個、陳亦松,火現在可以架小一點。”蕭楠看銻鍋裡熱湯漲得咕咚咕咚的,弱弱的提醒他。

陳亦松哪裡會燒什麼活,他思考了一秒,直接就用手握著露在土灶外面的柴塊往外抽。

嘶——

陳亦松頓時臉色一變。

右手好像被燒得通紅的熱鐵緊緊咬住,又疼又辣。

“你這個呆子,不知道扔了啊!”蕭楠將視線從鍋裡抬起來,就看見這一幕。一個箭步上前,把木塊從他手裡拍開。

木塊又重新掉落回灶裡。

橘紅的火蛇瞬間重新將它納入噼裡啪啦的狂歡當中。

“快讓我看看,燙成什麼樣了?”蕭楠焦急的把他的手抓過來一看,手掌心燙紅了一大片,中間赫然立著一個玻璃珠子大小亮晶晶的水泡。

頓時氣急,氣話像炮彈珠子從嘴裡噼噼啪啪滾出來,“早就讓你不要燒了,你哪會燒這些!逞強幹什麼?又沒人因為你燒了火就誇獎你。不會就不會,又沒人強著要你幹?你說那咋個這麼倔呢?”

“走,我帶你去處理一下。”

低頭看著女孩,只見她秀眉微皺,濃密的睫毛頻繁的上下眨動,似是急切,似是擔憂,視線一直盯著他的手心。陳亦松嘴角一勾,手上的那股灼熱刺痛感彷彿消失了。

“我沒事。”

“沒事個屁啊!你——”蕭楠一聽這話更氣,粗話直接蹦了出來,抬起頭,眼神猝不及防的落入一雙深邃黝黑的宛如星空的眸子裡,神秘,充滿誘、惑。

頓時說話變得結結巴巴的,“你、你幹嘛笑啊?燙傻了?”

“你說呢?”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我怎麼知道!”蕭楠不自在的拔高音調,好似這樣就能掩飾她的尷尬。“走了,去處理一下,小心爛手了你!”

蕭楠前面走,拉著陳亦松的手腕,拖著他進了院子。

“這是怎麼了?”陳芳看著兩人手拉這手,眼皮子一跳。

這兩天,她總覺得這小夥子看她家小楠的眼色不太對,雖說她也想蕭楠找一個家庭條件好點的,但陳亦松這種條件,好得都讓她生不起那份心思。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手被燙了。”

“哎呀,你這娃子,燙了怎麼個不著急。”陳芳看陳亦松面色如平常一般淡定,瞬間也急了。“我看看,要不要搽點牙膏?聽說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