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對了嗎?”他故意逗她。

“沒、沒有!”她支支吾吾,隨手將劍插回劍鞘放回桌上,表情極不自然。

“我是說,不、不……對……”老天,她到底在說什麼?這種亂七八糟的講法,只有鬼才聽得懂。

文德見狀哈哈大笑,耿翎於是更加尷尬。

“哈哈哈……”她真有趣。“你這麼單純,難怪當初殷珀隨便嚇你兩句,你就乖乖把斬情劍交出來。”

“什麼?”她一時不能意會。“你是說,瞿殷珀是嚇唬我的,他不會傷害鎮民?”

文德搖搖頭。

“如果殷珀真的是那種嗜血的人,一開始他就不會提議收集神劍,而是直接興兵造反。”大夥兒也不會等到不耐煩,對他産生質疑。

“你好像很瞭解他。”她看著文德,發現他一臉慈眉善目,實在不像會參與造反組織的人。

“我和殷珀在同一間佛寺長大,如果不是因為殷珀,我可能已經剃度出家,也不必跟著他四處奔波。”文德透露他為何瞭解瞿殷珀,耿翎聽了以後愣住。

“瞿、瞿殷珀曾經當過和尚?”她的腦子一片亂烘烘,好多話都連在一起,壓根兒沒聽清楚。

“並非如此。”文德失笑。“是因為殷珀當初倒在佛寺的門口,住持收留了殷珀,並允許他在佛寺學習武藝,他並沒有真正出家。”

“這是怎麼回事?”耿翎不解。“他怎麼會倒在佛寺的門口?”

文德只得把瞿殷珀的過去說出來,耿翎雖然隱約知道他過去應該有發生過什麼事,但沒想到竟是如此悲慘。

“所以,從此以後他就變得憤世嫉俗。”好可憐。

“任何有過和他一樣遭遇的人,都會做出相同反應。”不能怪他。

“那麼你呢?”耿翎很好奇。“你又是為什麼,才會到佛寺?”是因為家貧被家人送去,還是……

“我和殷珀一樣,也是雙親遭人陷害,一夕之間成了孤兒。住持看我可憐,才把我帶回寺裡。”

原來他和瞿殷珀的命運是一樣的,難怪他能瞭解瞿殷珀。

“本來我已經打算落發了,但是我擔心殷珀的複仇心太重,會傷害自己,只好跟在他身邊照顧他,免得他太沖動做出傻事。”

他根本把瞿殷珀當成兄弟,瞿殷珀還說他沒有朋友,真個是不知好歹。

“你真是一個善良的人。”竟然只為了擔心瞿殷珀,就放棄佛寺清靜的生活,陪他出生入死。

“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好。”文德搖頭。“我也是滿心怨恨,不然不會跟隨殷珀打大明江山的主意。”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的過去,瞿殷珀、文德、乃至於她自己,都被過去的鬼魅糾纏,不同的面對態度。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瞿殷珀的過去嗎?”或許他只是為了讓她更瞭解瞿殷珀,她很感謝文德的好意。

不,我來找你,是因為兄弟們要我取代殷珀的位子,跟你培養感情。

雖然文德對耿翎也頗有好感,但光看她如此急切想了解瞿殷珀的過去,他就知道愛苗已經在她的心中悄悄滋長,也許已經開花結果,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這把劍是你為殷珀鑄造的嗎?”他指指桌上的寶劍,綠色的劍鞘看似純樸,卻和劍本身極為相配。

不期然被問到這個問題,耿翎嚇一跳,本想否認,但想想看似乎也沒有什麼必要,反正她的表情一定會洩漏出一切。

“對,是為他鑄造的。”她點頭。

“你真了不起。”文德驚嘆。“你們認識不過短短數日,竟然就能鑄造出一把好劍,不愧是天才鑄劍師楚漢的弟子。”

看來大家都弄錯了,鑄造一把好劍曠日費時,不可能一夕之間就能鑄好,就算她師父複活都不可能做到。

“這當然不可能。”她憋住笑。“這把劍我很早以前就鑄造完畢,短短幾天根本無法鑄劍。”他想太多了。

文德聞言當場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這是怎麼回事?”不認識殷珀,卻能提早為他鑄劍,莫非她有預知能力,能看見幾年後發生的事?

耿翎不曉得該不該把她和瞿殷珀年少時的那段偶遇說出來?這是她珍藏許久的秘密,她不想跟人分享,但他誠懇的眼神,又讓人有一吐為快的沖動,想來這就是文德不可思議的地方,帶有一種佛性的慈悲,讓人忍不住想在他面前懺悔,說出所有心事。

耿翎於是把她小時候和瞿殷珀相遇的過程和盤托出,文德聽完後一臉不可思議。

“也許你和殷珀,命中註定就是要在一起。”聽完耿翎的話以後,文德下結論。

“命中註定?”耿翎嚇了一跳,之前她也有過同樣想法,不過很快就被她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