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

隔天早上當文德將滿滿一籃配飾放在耿翎面前,耿翎唯一的反應只有發呆,不曉得他幹嘛送這些東西過來。

“配飾,殷珀送你的,說是要向你賠罪,他不該惹你生氣。”文德幫忙送禮之外,還充當和事佬,添油加醋地說些瞿殷珀不可能說的話。

耿翎愣愣地看著籃子裡頭的配飾,算一算大概有二十個,他一定是把婦人做的配飾全買下來,數量才會這麼驚人。

“殷珀希望你能原諒他,我也代替殷珀向你道歉,他太無禮了。”文德為人十分體貼,不關他的事他也頻頻道歉,耿翎反而覺得很不好意思。

“又不關你的事,你不必這麼客氣。”耿翎對文德頗有好感,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跟在瞿殷珀身邊太可惜了,他可比他體貼多了。

文德笑一笑,笑容比瞿殷珀溫暖千倍,耿翎也回他一個微笑,兩人於是聊開。

他們天南地北什麼都聊,就是不聊瞿殷珀,不聊他們的組織。耿翎發現他的口風很緊,是個可信賴的物件,難怪會跟在瞿殷珀身邊。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外面也有一雙眼睛悄悄注視他們,彷彿在算計什麼。

“我該走了,請你一定要接受殷珀的道歉,別跟他計較。”文德連臨走前都要再三叮嚀,可見他有多在意這件事。

耿翎點點頭,拒絕不了文德的請求,他太誠懇了。

兩人再一次打招呼後,文德離去,留下耿翎一個人在打鐵鋪,和整籃的配飾大眼瞪小眼。

滿滿一籃的配飾有用來裝飾頭發的簪子,也有用彩色繩索編成的手環,繁複的編織和巧妙的配色,顯示出婦人過人的手藝。

她拿起其中一隻彩色手環套進手腕,發現不大不小剛剛好,很合她的手。

“真漂亮!”她第一次戴手環,沒想到就這麼合適,原本她以為今生與這些漂亮飾物絕緣了呢!

她把玩手環,玩著玩著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該去跟瞿殷珀說聲謝謝,畢竟他送了這些東西給她。

還懂得送禮物賠罪,看來他也不是無藥可救嘛,還是懂得上進的。

對於瞿殷珀的表現,耿翎還算滿意,唯一遺憾的是他沒親自送禮,只派了文德過來。

這麼說起來,她要不要親自過去向他道謝呢?說實話,昨天他們之所以會吵架,除了他的態度太惡劣之外,她自己也要負點兒責任,好像太情緒化了。

耿翎回想自己昨兒個的態度,越想越心虛。既然她也有責任,他又先求饒,她不妨走這一趟,也好表現出她的雍容大度。

為自己備妥了理由,耿翎接下來要煩惱的是上哪兒找他。

她記得瞿殷珀曾經說過,他和手下們目前暫時住在鎮上的客棧,她如果想找他,上那兒準沒錯。

鎮上總共有兩間客棧,兩間都被他的手下佔滿,可見他們這夥人對羅新鎮的貢獻真的不小。

由於大家都熟,耿翎只要隨便打聽,就知道瞿殷珀住在哪間客棧。

“江掌櫃,請教您瞿公子是不是住在這兒?”她在另一間客棧找不到人,只得到這一間來找。

“瞿公子?”掌櫃一臉迷惑。“咱們客棧裡沒住著一位姓瞿的客人啊!”她是不是找錯了?

“沒有這位客人?”這次換耿翎不解。“但是他確實是住在這兒呀!”莫非用假名投宿?“他長得很清秀,身材高高壯壯的……有點兒……有點兒像小七子,江掌櫃您見過這個人嗎?”

“你是說楊公子啊!”這麼說他就知道了,他也覺得他跟小七子很像,都是身材和臉不搭那一型。

“對,就是他。”耿翎點點頭,原來他真的使用化名,難怪這麼難找。

“楊公子住在二樓。”掌櫃的回道。“不過如月姑娘,你怎麼會連楊公子的姓都弄錯?”

“因為他跟我訂了一把刀,但是沒把名字說清楚,我聽成是另一個人。”她扯謊。

“原來如此。”怪不得會將楊說成瞿,根本是指另外一個人。“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有勞您了。”耿翎跟在掌櫃後頭上樓,這還是她第一次踏上客棧的樓梯,以往她只在一樓喝茶吃東西。

客棧的二樓,比想像中寬敞,房間數也比想像中來得多。

“就是這間。”掌櫃的領她到一間房間的門口。“其它人都是好幾個人合住一間,就楊公子一個人住一間房。”

掌櫃的順便跟她說明,避免她碰到別人尷尬。

耿翎感激地點點頭,謝謝掌櫃的幫忙。

江掌櫃因為還有別的事要做,不幫耿翎叫門就先行下樓,耿翎心想這樣也好,免得洩漏瞿殷珀的真實身份。

耿翎其實也滿矛盾的,她若是聰明的話就該報官,把瞿殷珀和他的手下統統抓起來,如此也可以為大明減少一個禍害。但她既然許諾在先,就不可以違背承諾,況且這樣做恐怕會引起殺戮,她記得他說過他背後的組織極為龐大,絕對不止是他帶來的幾十個人。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