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失聲痛哭了起來。

宇文彧,看到我心如刀割的樣子。內疚頓時更甚,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坐在了我的旁邊,任由我的淚水濕了他的衣襟。

許久之後,我的心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知道安兒已經離我遠去了,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便用手悄悄的拭了一下眼淚。帶著哭腔對宇文彧言道:“王爺,我已經失去了安兒了,奴婢求您,不要再離開我了”。

然而心裡卻暗暗發狠:公孫琳,你要了我兒子的命,我要你整個公孫家族去給他陪葬!

宇文彧心裡本就對我割捨不下。聽言,更是自責不已,思考了良久之後,似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一樣,言道:“好,朕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我想了想道:“可是,陛下等會不就要回宮了嗎?”

宇文彧輕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目光堅定的言道:“我們一起回宮”。

我依偎在宇文彧懷裡,聽到這話後,即不敢相信的抬眼看了一眼宇文彧,言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宇文彧知道我在顧慮什麼,眼中閃現出了一股怒火和狠厲,言道:“這天下是我的天下,這後宮是朕的後宮,朕想要自己的女人入宮,難道還要過問別人嗎?”

我遂把頭悶在宇文彧懷裡,不語。

因為,我知道,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真的任意妄為,而且,尤其是宇文彧這種想要名留青史的皇帝。

但不過,宇文彧卻真的說到做到了,他留在這裡陪了我一整夜後,第二天天一亮,就帶著我回了皇宮,住進了他的乾陽宮。

但不過,因喪子之痛,宇文彧悲痛過度,便停朝了七日,將喪事都交給了宇文政之子宇文恂並同禮部全權辦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

喪事過後,宇文彧便以,我是太子生母的名義,冊封了我為“皇貴妃”。

雖然,冊封的過程中,遭受了些許阻攔,但是還好有廣陵王等人的支援,認為“母憑子貴”,我理當得此尊榮。

所以即便公孫哲的黨羽有所不認同,但也只能作罷。

之後,我便住進了宇文彧特意為我而命名的“椒房宮”。

然而這“椒房”二字,一般用於皇後所居殿名,取“多子”之意。所以這一點,我懂,公孫琳更懂。

這不,我剛住進來的第三天,公孫琳就過來到訪了。

我心下不禁冷哼:你居然還耐著性子等了三天才來!

只見此時,公孫琳一襲盛裝,居高臨下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故意稍稍放低了點不可一世的姿態,和顏悅色的對我言道:“妹妹,你到宮裡‘這麼久’可還習慣?”然而眼裡深處卻暗藏著妒意、怒火。

我眼起一絲不屑,掃觀了她一眼,言道:“那不知皇後娘娘當了快近二十年的黃國公夫人,現今當上了一國之母可還習慣?”

公孫琳聽到這話,神色瞬間即變,但不過轉瞬便又恢複了正常,眼中一道狠厲之光一閃而過,一字一頓的對我言道:“本宮已經當了五年的皇後了”。

我冷瞟了公孫琳一眼,心裡打心眼的瞧不起她,言道:“是靠的用毒嗎?”

站在公孫琳身後的孫姑姑未料到,我如此直接。先是一愣,繼而便觀察了一眼我的神色,然後,便偷偷的給公孫琳遞著眼神。

公孫琳瞬間怒了,但是還是強壓住了怒火,言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什麼意思?你下毒謀害我兒,你說我什麼意思?”

公孫琳聽的氣梗,一時間不好接言。

孫姑姑見狀,即立馬上前恭敬的福了一下身,言道:“貴妃娘娘,雖然你貴為‘貴妃娘娘’,但是畢竟皇後娘娘才是六宮之主,您這麼同皇後娘娘說話,恐怕逾越了吧!”

我心起一絲不屑,用十分瞧不起的眼神掃了公孫琳和孫姑姑一眼,冷哼了一聲,言道:“逾越?你家主子毒害先夫,殺害先王妃,毒害東宮太子,她配當這六宮之主、一國之母嗎?”

孫姑姑強壓住心虛,穩住了心神。表面恭敬,語中帶厲的言道:“貴妃娘娘,您誣陷國母可是死罪!”

我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言道:“是嗎?死罪?你覺得本宮怕嗎?不過,倒是你們,自以為可以瞞過世人,但可惜呀,誰都沒有瞞過。不要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報’”。

公孫琳聽到了這話,雖然有些心虛,但是轉瞬,眼中即帶了一絲傲慢,言道:“所以呀,本宮母儀天下,而你的兒子......”然說到這裡,便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我知道,公孫琳之所以不敢把話說完,是因為顧忌宇文彧,畢竟安兒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想了想後,便壓制著憤怒,冷哼了一聲,言道:“本宮的兒子是怎麼死的,本宮清楚,但是就是不知道皇後娘娘會是個什麼死法。對了,先王妃曾有一句話託我轉述給你聽‘公記否,自古德壽多兒孫,亂世豪雄將成王。且可記,莫回頭,將軍門前亂葉林’”。

但其實,我把先王妃對我說的這話,故意轉述給公孫琳聽,本意就是想嚇唬嚇唬她。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公孫琳聽到這話後心中一緊,好像被踩到痛腳一樣,神色即變得有些慌亂,還是孫姑姑偷偷的拉了她了衣袖一把提醒了她,她才穩下心神,恢複以往神態。這才對我言道:“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本宮念你剛剛喪子,不與你一般計較。來人,擺駕回宮”。說完,便轉身,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關妃見公孫琳等人都走後,這才從殿柱後走了出來,來到我跟前,眼中帶著幾分擔心、不解和責問,對我言道:“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