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特意過來揶揄我的。但是,輸人不能輸陣,所以我特意挺直了腰桿,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回道:“同喜,同喜,恭喜側妃娘娘得償所願”。

冼側妃臉色突然陡然一變,言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這一手!”

我遂笑回道:“哪裡,哪裡,奴婢可不敢”。

冼側妃聽到這話,即怒瞪了我一眼,甩了一下衣袖,轉身離去了。

而我見她們走遠後,即沖著園中的那棵大榕樹,怒言道:“還不出來,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站在大榕樹後的人兒,聽到我這話,面色有些訕訕的,走了出來。

然而他不出來還好,這一出來,就把我給嚇懵了。因為我本來以為是小純,但是哪裡知道,出來的竟是一位身穿著紫紅色蟒袍,頭戴金冠,連眼睛都似閃耀著太陽光輝的大男孩。哦,不,不對,這是位王爺。

於是,這一瞬間,我即有些語噎。面上也十分尷尬。

不過好在,這位身穿紫紅色蟒袍的陽光大男孩,似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化解著尷尬,笑言道:“你這小丫頭,年紀倒不大,火氣怎麼這麼大啊?”

我想起了,自己被人算計了的事。心中那股悶氣油然而生,便氣惱的言道:“被人給擺了一道,誰能高興的起來啊?”

這個陽光大男孩,看著冼側妃離去的方向,目起深思,想了一下後,言道:“可是,她堂堂一個側妃,為嘛要跟你過不去?”

我瞬間無語,懶得跟他解釋。不過,這丫的,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精,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於是,思量了一番後,我岔開話題,言道:“王爺,您是瑞王爺吧?”

這個陽光大男孩知道我是在轉移話題,接話道:“你之前從沒見過我,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瑞王的?”

我一笑,言道:“這還用看?隨便猜都猜得到啊!”

瑞王帶著些許疑問,言道:“有那麼容易嗎?”

我心道:當然,就憑你的年紀,還有你和宇文乾的關系,他來端王府多半都會帶上你。

於是,便眨巴眨巴眼睛的看著瑞王,言道:“太子殿下在前頭了”。

瑞王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心中起了一絲不悅,面上淡淡的“哦”了一聲,就直接走了。

沒錯,就是這麼直接的走了,連招呼都沒打一下。

但是,我還是沒明白,我這句話到底哪裡說錯了?我剛剛那麼沒禮貌,他不也沒生氣。

這都什麼情況?

然而,回房剛一踏進房間,就見到,姑姑滿臉憂心忡忡的在房內踱來踱去。

我心中頓生疑問。

而姑姑一見到我,即把我拉到了裡間說話,問道:“剛剛上面來人傳話,說要你收拾一下去東宮,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精打採的支支吾吾言道:“還不就......那麼回事”。

姑姑沒好氣的言道:“什麼叫就那麼回事?還有,你身上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我跟說過多少次,那群小娼婦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

我心裡正煩得很,但也明白她是真的在關心我、為我好。可是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於是,想了想後,便回道:“我能去東宮,姑姑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姑姑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這孩子,你非要氣死我這把老骨頭你才高興吧!我讓你去侍候王爺,你不樂意,你還跟我記仇了是吧?你也不想想,我不也都是為了你好嗎?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會害你嗎?我是希望以後,可以跟著你享幾天福,這輩子也能風光風光。可是我沒想讓你去送死啊!你知不知道那東宮,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我心裡又何嘗不明白了,但是嘴上卻仍嘴硬道:“可是我待在端王府,也沒覺得...比那個好多少啊”。還不是照樣被別人害!

姑姑心裡氣的冒火,打又不好再打,只得壓抑著火氣,言道:“你這孩子,真是傻的嗎?你在端王府,好賴還有我看著你,再說了,你畢竟也是王妃娘娘的人,底下的人多少也得顧忌著點。可是你再看看那東宮,那慄太子妃娘娘,她可是慄皇後娘娘和慄貴妃娘娘的親侄女,說個不好聽的,她就是把你......姑姑我也只能...幹看著呀!”

我聽著,沒吭聲。因為我知道,這些根本就由不得我來選。

想起自己日後即將要面對的處境,再想起自己是怎麼被坑的,心中不由感概道:我特麼還真是好心被雷劈!

而姑姑心裡窩著火,且又無限感傷,比我還難過,想著想著眼淚就急出來了。

我看著姑姑這個樣子,心生動容,有了一絲不忍心,便勸慰道:“姑姑,我明白,姑姑是在擔心清依。可是,事已至此,改無可改,清依只能認命。不過還請姑姑放心,清依會惜命,不會貪玩,不會再強出頭,所以還請姑姑放心。只是姑姑多年養育之恩,清依怕是...這輩子都很難有機會報答了”。

姑姑瞬間淚如雨柱,拉著我的手腕,直哭道:“我的兒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我的眼淚也不由的跟著落下,然而看到姑姑這麼悲傷,也就只好抹掉眼淚,寬慰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