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晉王這逼視的目光弄的有些心虛,不安的掂量了片刻之後,這才回道:“回王爺的話,妾身打從心底為王爺高興,只是......”宇文辰才剛剛離世,我哪裡開心的起來。

然而晉王察觀著我的神色,片刻間似乎全明白了,於是若有所思的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言了一句:“本王明白了”。

就這樣相對無言,過了許久之後,我發現門簾邊的黑檀架子上有一根白蠟快要燃盡了,於是便走了過去,拿了一根新的白蠟燭點燃,換上。

晉王心中本就不悅,此時又見我這番舉動,更是怒上加怒,但是因長久的習慣性壓制著情緒,所以一直強忍著,隱而未發。

但是,偏偏我並未注意到這些,一心只在別的事上面。

許久之後,晉王突然一下子爆發出壓抑了許久的怒氣,猛地一下將茶榻上小方桌上所有已經點亮的蠟燭通通拂到了地上。

於是,這一瞬間就只聽到了蠟燭落地的“哐哐......”聲響。

我聽到聲響後,瞬即回頭,不明就裡的看著,晉王那壓制著暴怒的臉龐。

那一刻,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便用含著畏懼、不安的眼神,看著晉王,弱弱的問了一句:“王爺,妾身是做錯了什麼嗎?”

晉王看到,我不安、恐慌的眼神。意識到他自己剛剛情緒失控了。於是便鎮定了一下情緒,許久之後,才淡淡的言道:“沒事,不關你的事。是本王一不小心走神了而已”。

我看著,晉王轉換就輕的神情。注意到了地上掉落的蠟燭,忽然間神志清醒,似乎明白了晉王在氣什麼、惱什麼了。

但是,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合適。

而晉王見,我久不言語。心中五味雜陳,良久之後,才言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你早些歇了吧”,便揣著神思,起身離去了。

一轉眼,花繁柳密,又到了桃花盛開的季節。

晉陽王府中,桃花開遍,一朵朵嬌嬈爭豔。

這日,喜鴛兒隨侍在我身側後,看園內奼紫嫣紅開遍密密連連。

忽然間見到,趙憐兒著著一襲月白夾著鵝黃綢緞的羅紗衣裙,頭飾著兩支杏花吐蕊玉簪,正坐在園內桃花樹下的石凳上,一針一線仔細的繡著手裡的絹帕。而她頭頂上那繁密粉柔的桃花,則更把她那雪白無暇的臉蛋更襯的白嫩嬌羞。

我想,所謂的“人比花嬌”不外如是吧!

靜靜地杵在原地,呆看了許久之後,正欲轉身離開。

這時,喜鴛兒言道:“姑娘,您不去跟趙小主兒打聲招呼嗎?”

我瞥了喜鴛兒一眼,知道她心裡打著什麼主意。想了想後,有感一絲無奈,於是,便走了上前,對趙憐兒言道:“姐姐,您在繡什麼呢?”

趙憐兒聽言,抬頭用她那澄淨的眼眸看了我一眼,言道:“在繡‘一支桃花獨秀春’”。

我一思遂明,言道:“是繡給王爺的吧?”

趙憐兒目中含情,臉頰含羞,低頭嬌羞不語的點了一下頭。

我想了一想,撐起淡淡一笑,言道:“王爺還真是好福氣”。妻賢妾美,而且還能一團和氣。

趙憐兒一笑,清澈的眼眸滿含羨慕的看著我,言道:“清依,你不也是好福氣,每次王爺只要一回王府總是會先去看你”。

我頓時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於是便言道:“其實王爺去找我,只是想告訴我一些事而已”。

趙憐兒不與茍同的輕搖了一下頭,抬頭望向遠方,思緒飄遠的言道:“清依你知道嗎?你沒來王府之前,王爺每次回來,總是先回書房,而且也不許任何人打擾”。

而正說話間,一片柔嫩帶著少許殘缺的桃花花瓣,飄落在了趙憐兒面前的石桌上。

趙憐兒看著這花瓣,低頭淡淡一笑,言道:“我奶奶總是告訴我,做人要惜福,珍惜已經得到的,不要去妄想那些得不到的”。

我聽言,撐起淺淺的一笑,言道:“我想,您奶奶是希望你,知足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