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幾天假再上班,似變了模樣。進門時,遇到小李擦肩而過:“幾天沒上班,怪想你的,今天食堂早點是你愛吃的豆腐腦,不打一份去?”

“知道了,謝謝,等會兒去。”我掃了小李一眼,順勢回應著。

還沒有落座,副總編從門口走過時抬眼看到了我,又走了回來進屋和我打了個招呼。“小劉休假去哪裡玩了,玩得開心吧。”

“算不上玩,陪父親辦了些事,順便也散散心。”我回應著副總編,心想著很少進編輯部的領導今天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副總編走了出去,隔壁同事看著我。“今天是怎麼了?我覺得大家都很熱情,離別幾日,大家就這麼想我嗎?”我莫名地問同事。

“你真想得美,除了我想想你,誰還想你呀。”隔壁同事看著我又說:“不過,這幾天報社可發生件大事。”她不將話說完,成心看我好奇的樣子。

“你就說吧,別賣關子了。”我回到座位上開啟電腦。

“咱們的總編調走了,你還不知道吧!”隔壁同事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是嗎?這真是個好訊息。”我看著她說:“難怪今天入了門,大家對我的態度都不一樣呢。”

“你可夠敏感的。”同事說。

“總編為什麼調走了呢?犯什麼錯誤了?”我又追問著同事。

“什麼錯誤都沒犯,人家是高升了,去大報社了。”同事說完又努嘴:“你記得上次審稿會的事嗎?你反對的那份書稿作者的父親聽說很有來頭,他的女兒高興了,總編也受益,聽說這之間是有關聯的。”

“原來是這樣呀,可以理解,很正常。”不過總編調走,我還是很開心的,至少不用再見到那張讓人厭惡虛偽的面孔。

“思媛,人事部來電說總編讓你過去一趟。”另一位同事老遠喊我。

我答應著,心想又要發生怎樣的事情,假後第一天上班就要被總編約談,莫不是曾經的領導交代了什麼。

新來的總編五十出頭,戴個眼鏡,說起話來有笑紋。看人的時候會稍低一下腦袋,眉頭上的皺紋便層層疊疊。沒有穿西服,著一身休閑服靠在椅子上,桌上泡著茶。看到我進來了招呼我坐到沙發上。

“你就是思媛?”總編明知故問。

“是的。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我也禮貌性地回應著,心裡卻萬馬奔騰,不知總編要說什麼,下哪步棋。

“沒什麼緊要的事,我這幾天也是剛過來,挨個兒認認人,可不能見誰叫不上名字。”總編說著,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最近得空時,我看了你們之前的策劃和審稿情況,你做事很認真呀,策劃方案做得也都不錯。”

總編突如其來的表揚有些讓我受寵若驚:“您過獎了,編輯部的每個人做事都很努力認真,我只是盡了應盡的職責。”

“你還挺謙虛嘛!”總編又誇了我一句說:“你還年輕,以後要加倍努力好好幹,我看好你。也聽說你這丫頭比較率真,有什麼話也敢說。工作講原則是對的,像我這把年齡銳氣就少了許多,看到你們就像看到當年我的樣子。”

總編說了這番話,必定是先前聽到過我的一些事。我聽了不知該怎樣回應更為妥當,說了句:“謝謝您,我會盡力把工作做好。”

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欲結束通話電話。總編說:“我這沒什麼事了,你忙去吧,以後得空再聊。”

我應聲走了出去。

打進來的是陌生電話,我接了電話說:“喂,是哪位呢?”

“呦,思媛,幾天不聯系怎麼都不認識我了。”我一聽,是艾雅的聲音,沒有作聲。

“你是換了手機嗎?號碼都沒有備份嗎,沒我的號碼,有急事你都找不到我幫忙。”艾雅說著,有些怨怪的口氣。

“我沒換手機。”我回應著。

“思媛,說這話是幾個意思?難道是把我手機號刪了嗎?”艾雅不客氣地追問著。

“恩,刪了,不想存了。”我冷冰冰回應著,心想這層窗戶紙遲早要捅破的。

“為什麼呢?”艾雅聽到我說話不似開玩笑,她的語氣也不像先前有調侃的味道。

“很多事情一定要挑明瞭嗎?”我心想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殘忍呢,給彼此都不留退路。

“思媛,咱倆是發小兒,這麼多年了,無話不談。你有什麼事還不能跟我說嗎?你不說我又怎麼能明白呢?”艾雅還在逼問我,我心想著難道她就篤定我不肯說出實情這樣糊塗地過去了,並且繼續我們的友誼嗎?

“我知道,你和陸宇哲在交往,你和傅墨桐又領了證,你要腳踏幾只船?”我終於把憋在心裡許久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說完竟是如釋重負的感覺。

“思媛,你在說什麼呢?”艾雅猜測著,話音中有些少有的不淡定。

“你過去單身的時候、失戀的時候,我還是挺為你擔心的,撮合你和傅墨桐在一起。但是,你對他不專一,還對陸宇哲動了心思,這點我真的無法接受,你已經不是過去的艾雅了,是我看人太簡單了。”說這話時,我心如刀絞,心痛不已。和艾雅說這番話,似與我幾十年的人生分離一般痛苦。

“思媛,你到底聽說了什麼?我和陸宇哲什麼都沒有發生,陸宇哲是很愛你的,我也一直是你的好姐妹。”艾雅還是解釋著,但跟陸宇哲一樣解釋的蒼白。

“我看到你曾經在一個晚上約陸宇哲吃飯的簡訊,上週我去陸宇哲家裡的時候,在門外聽到了你和他說話的聲音。你還讓我說什麼呢?你能跟我解釋你們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嗎?”我說這些心在顫,並近乎憤怒。

“思媛,你聽我說,並不是你想像的樣子。我們十幾年的友情了,你應該相信我的為人。陸宇哲那麼愛你,你們十多年的戀情了,你應該更瞭解他。你要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艾雅說這些話時已然有些急促,在拼命為自己開脫著,而我更覺得她這番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