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除了大夏朝封的南郡王,北郡王,中正郡王和北狄親王外,還有許多遺老遺少,以前都是各自部落的頭,自稱也是王,不過,奈何武力值不佳,或者沒啥地理優勢,或者拍馬屁水平有待提高,因此,在大夏朝那隻換了個國公啊,或者將軍之類的頭銜。

這些北狄國公啊,將軍啊,對如今繼續當王的同胞心中肯定是不服氣的,可為了子孫後代想,也只能將這口氣給吞了回去,面子情還得講究講究嘛。

而北狄親王既然能被大夏封為北狄唯一的親王,那本事自然是高出了北狄貴族的平均水平的…因此,北狄親王這次大壽,整個北狄的貴族都驚動了。

連一向不怎麼交際的伊斜將軍都嘆氣再三,親自帶隊出發了。

別看伊斜將軍如今默默無聞,可在20年前,北狄人誰不知大名鼎鼎的伊斜王啊!

伊斜王可不光是戰功了得,人還有政治追求,期待著能將北狄鬆散的部落聯盟改頭換面成中央集權…

奈何形勢比人強,奮鬥的結果是兒子們全死光了,自己還被北狄貴族們給邊緣化了…

心灰意懶之際好歹殘存了一分理智,沒抹脖子也沒上吊,而是收拾殘部,帶著襁褓中的小孫子,遠遁去了北狄的最最北邊…當起了遊寇…

幾年前,胡俊平定北狄後,劉皇帝也不知怎麼的,竟然想起了這個人。一問,那個唏噓啊,就不提了,唏噓完。自己的尾巴又翹到天上去了,還是老子厲害啊…

得意完後,下了道旨,給伊斜封了個將軍,算是給了個身份。

伊斜成了名正言順的將軍後,一直都守在自己圈的、完全沒人去搶的營地中,誰的交道也不打。

今兒適逢北狄親王的大壽,伊斜瞅瞅牙牙學語的小重孫,再看看一臉希翼的么女兒,深深的嘆了一夜的氣。第二日才沒精打採的宣佈。參加壽宴去…

因帶著小重孫。伊斜一行人就走得慢悠悠的,可不想,眼看還有十多天就要到目的地了。小重孫卻突然發起了高燒…

伊斜原本是有五個兒子的,結果全為了老爹的理想戰死了,只剩下一襁褓中的小孫子,不想,在小重孫還沒出世,小孫子就病死了…

伊斜這些年也沒少耕耘,可卻只在十五年前得了一老來女,就再也沒了動靜…

膝下荒涼啊,好不悽慘…

今兒去被北狄親王賀壽,其實也是為了老來女的婚事。自己那地實在是太荒涼了,伊斜心疼閨女,想讓閨女在富庶的北狄界內找個人家…

要給閨女找人家,自然要將閨女帶上,小重孫留在家,伊斜自然是不放心,便一併帶上了,實在是小傢伙很皮實,出生後就沒得過病…

當然,伊斜身邊最高明的大夫也隨行了,可誰知道在半道上小重孫竟然就發起了熱呢…大夫竟然也是沒轍…

伊斜急啊,也顧不上許多,下令加速前進,得快快找到個好大夫啊…

這一趕路就是兩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好容易見著前方有炊煙了,還沒策馬到跟前呢,就見著一鐵塔般的壯漢左手拎著大鍋,右手背在背後,矗立在暮色之中,衣袖隨風飛揚…

伊斜一看,心中大喜,這麼詭異的出場,不是能人就是異人,小重孫有救了…

隨行的大夫心中則暗罵了一聲,裝逼…真的是冤枉石頭了啊,小小的隊伍集合好後,遊引就趕忙將大鍋塞給石頭,若不是氣氛不對,郭昕保不齊就會笑倒在地,大鍋不是石頭主動要求的,風吹衣袖就更不關石頭的事了啊…

大夫再一看,裝逼的傢伙身後還有一夥人,忙提醒伊斜,提高警惕。

伊斜將馬一停,吩咐人道,“去,問問是哪個部落的,態度恭敬些!”

小兵打馬上前,嘰裡呱啦問了一通。

大家聽得雲裡霧裡的,面面相覷,此行就沒帶翻譯,一是覺得沒啥必要,到了北狄親王那,說漢語能交流,二是石頭說下大話,說日常用語他能猜個八九分,在路上問牧民借個東西買個貨物啥的,絕對沒問題,三是節約成本…

於是,石頭只好皺著眉頭問,“你們有會說漢話的嘛?”

小兵先也是急了,加之天色已暗,瞧得不怎麼真切,見對方冒了外語,才注意到對方的服飾不一樣,急忙打馬跑了回去,“王爺,好像是漢人。”

“漢人?漢人好,漢人的醫術都高!”伊斜只覺得是天不亡他的小重孫,忙對大夫道,“孫先生,是你家鄉人呢。”

已是胡服胡冠的孫先生楞了片刻,忙策馬上前,大概還有30米就下了馬,對裝逼的漢人那是必須得表示出莫大的尊敬的,否則裝逼的人會覺得自尊心受損的…

“應該只是過路的。”石頭已在安慰郭昕了,將手中的大鍋還給了遊引,然後自己迎了上去。

孫先生和石頭一打照面,楞了一下,好像哪兒不對,卻聽石頭已在自報家門了,“在下掖縣縣令石宜和,不知尊駕何人?”

孫先生下意識的就反問,“你姓石?你不是應該姓胡嘛?”問完才想起來,這小子不就是胡俊的翻版嘛…怪不得那麼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