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姐?夫人怕是忘了,我夜宛風的母親叫王月婉,一生孤苦,無孃家親戚,作為她的女兒,我實在是想不到我為何會突然之間多了一個表姐。”夜傾城看著莫氏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得緊。

她把沈丘孃的手放在紅夭的手上,自己站了出來。

“先仙兒,你說我的丫鬟給莫香餵了一顆紅色的藥丸,是什麼時候喂的?”夜傾城不緊不慢的問。

先仙兒原本是想說“是莫香中毒昏倒的時候”,但是仔細一想,卻發現這樣說完全沒有道理解釋夜傾城下毒一事,便提前了時間:“就是在莫香姐姐中毒之前。”

“是嗎?我這是為何要她的命啊?”

先仙兒這一回毫不猶豫的道:“那是因為之前在客廳的時候,莫香姐姐與你拌了幾句嘴,所以你就記恨在心。”

“拌嘴?”夜傾城笑了:“不過拌幾句嘴就要我當場殺人,我夜宛風也算是在官場之中多年,要是事事都到了這個地步的話,我怕就算陛下也容不得我吧?”

先仙兒似乎早就知道夜傾城會這麼說,道:“要是旁的拌嘴也罷,但是這次莫香姐姐口無遮攔了些,說……說你……嫁、嫁不出去!所以你就怨恨在心!之前不就是有個小卒說了你嫁不出去,你就當?場殺了他嗎?”

先仙兒這一說,眾人都覺得這一回夜傾城的害莫香的原因大抵就是這個了。

在南朝,一個女子要是被別人說“嫁不出去”的話,是最為丟臉的,還會給家族蒙羞。這就是奇恥大辱,那怕就是最賢淑的女子,也不一定會不起殺心。

夜傾城的脾氣雖然看上去淡淡的,但是她的事情在南朝官員之中算是流傳開來的。

早在夜傾城封為尚書的那一天,就有一個小卒在小聲的嘲笑她嫁不出去。這不說還好,可他就是說了,還被夜傾城聽見了。夜傾城當時什麼也沒說,只是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拔出了小卒腰上的劍,頃刻間小卒的腦袋就掉了下來。

這一鬧,夜傾城“母夜叉”的名聲也越傳越遠了。

到了現在夜傾城回來的時候太過低調,所以都沒人記起這件事,現在先仙兒一提醒,便都想起來了這位眼前清秀的女子,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夜傾城看著眾人的眼神,自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小卒的那件事一點也不假,就是她乾的。

但不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夜傾城惱羞成怒,而是那時夜傾城才剛剛被封為尚書許多人還不服管教,她自是要找一個來殺雞儆猴,事實證明,這個做法十分正確,所有人看見她之後都是畢恭畢敬的。

只是她沒想到,這件事今日會被翻了出來,還用這樣的理由。

夜傾城不緊不慢的接過紅夭遞過來的手帕,仔細的擦掉臉上的血跡。

但是她臉上的血跡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擦就更加的駭人。

她也不在意,笑道:“你說我與她有矛盾,那她為何會願意吃我給她的藥丸?自尋死路嗎?”

“你逼迫她,她自然是不敢不從!”先仙兒連忙道。

“大姐姐……”夜幽蘭有些畏懼的看著夜傾城,但是夜傾城沒有看她一眼,她只能哭到:“大姐姐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大姐姐!”

“幽蘭!那可是你親表姐,她可是從小陪你玩到大的親表姐!”莫氏看著毫無城府的女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努努力力為她綢繆,她倒好,一心就是為著另外一個人!

夜幽蘭被這麼一說,愣了一下,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