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任極也認真的回答:“我只明白我一直都在這裡,以後也會一直在這裡。從來不會畏懼這塊地底下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我能站到這個位置,卻是我千千萬萬個兄弟換回來的。他們都已經死了,埋在塞外的黃沙裡,你忘記了嗎?是你和我一起把他們埋了的。”

“……”夜傾城沉默了,眼神恍惚。

“宛風。”任極認真的道。

或許是任極太過嚴肅,所以夜傾城也道:“嗯。”

“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我都說過了什麼?大家一起喝酒,一起高歌。誰也沒有因為你是女子而輕視你。所以我們一起立下了誓言。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這座皇城的城牆上的話,那麼我們一定會保住我們一起打下的江山。”

任極回憶:“現在,我們的確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這座皇城的城牆上了,甚至可以有動搖這座江山的實力。可是也就是在三年前,你不告而別,匆匆而去。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連陛下也不願提及三年前的事。

但是宛風,三年前你走了以後,謝秋便變得恍恍惚惚的,他一直都疑神疑鬼的。

他曾經對我說過,他很愧疚,但是我再問為什麼時,他便不再說話了。我

至於陛下,他做了一個好皇帝,保著這片江山。可是每到大臣說要立後的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反對。我知道他在等誰,但是我不反對他的想法,畢竟他是真心愛你的。就像……我妹妹愛著謝秋一樣。”

夜傾城眼裡流露出了一絲難色,但最後還是恢復了淡然的模樣。

“還有南浩行。”說道南浩行,任極有些惋惜的道:“他已經變成今天的樣子了,相信你已經看見了。你知道他為什麼變成這樣嗎?因為你們都不願意說的那件事,扶瀾死了,她死的時候不成人形,我到了現場,卻發現屍身上已經滿是蛆蟲。

我不願意相信,那麼美麗漂亮,樂觀積極的像妹妹一樣的扶瀾就這樣沒了。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南浩行從此以後性情大變,處處與陛下最對,甚至已經起了謀反之心。我現在見到他,我都會躲著他,因為我害怕見到他時我會忍不住問他為什麼。可是每每遇到的時候,話到嘴邊卻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任極面對這面夜傾城,看著她的眼睛:“宛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這次你來帝都真的只是為了祭拜那個人嗎?還是說,你是因為要查什麼?”

“沒有,只是為了祭拜那個人而已,且再過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這一路走來,的確是長了些。”夜傾城毫不猶豫的回答,一點機會懸念都沒有留下。她的目光坦然,讓任極無法反駁她在說謊。

“可是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任極忍不住道:“你看看現在,南楚宮裡的那可老樹上的痕跡都變成一條條樹紋了。”

“時間過去那麼久了,自然是會變的。南楚宮,南浩行,南故,或者扶瀾,又或者……”

“許伐!”任極說道:“你是不是想說他的名字,現在你連說他的名字你都沒有勇氣了嗎?”

“那又怎麼樣!”夜傾城再聽到“許伐”這兩個字時,表情猙獰了一下:“任無稽大人,你就是這麼說話的嗎?我們在這裡可不來談談陳年往事的。別忘了計劃。”

“我當然知道。”任極低聲道:“但是為什麼你們都瞞著我,難道我就不是當年一起許下諾言的人嗎?我就是外人嗎?”

夜傾城不禁嘆了一口氣。

任極的確是他們幾個之中,最晚認識的。要不是因為任嬌,估計他們也不會認識這個人。相比較任極,其他人都比較熟悉一點。所以任極一直都有把他當外人的想法。

“你想多了,只是我們都不願意把你捲進來而已。這樣太危險了,你只要記著,不管是陛下還是南浩行,你都只是一個臣子,和這個位置無關,不要拉幫結派,不要幫誰。你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罷了。”夜傾城規勸道:“無稽,我們誰都沒有把你當外人的意思,但是這件事,你真的最好不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