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生指明良策。”

劉無畏沉沉的說:“闕國的糧食的確是放在營帳內部不假,但也不是不可燒。但將闕國引入龍虎峽卻不行。”

“這是何解?”

“將軍不知,在闕國有一個習俗,在七月十五日中元節之日,若是在民間,則不準有夜市喧譁,不準活人歡笑,不準出門一步。

無論是百姓還是諸侯,都需要在家祈禱,為亡者哀悼,頌唱悲歌。而若是在軍中,如不是在緊要關頭,都需要全軍在火把前哀悼故去的家人戰友,還有敵人。

闕國對敵人十分尊重,雖說戰爭不分手段,但勝後闕國戰士卻都不會出現侮辱俘虜這種事,且還會為故去的敵人舉行葬禮。在他們看來,敵人是值得尊重的、或者說,是亡去的人都是應該值得尊重的。

所以每到中元節,闕國上下都是一副哀疼的場面,街道無人,泣聲不止。”劉無畏說到這裡是眼裡難得出現了一絲讚賞。闕國人對亡者的尊重是超乎仇恨的,因為他們認為,人一旦故去,那便是得到了解脫,他會降生在另一個地方,成為另一個人。

那時候這個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他只是一個軀殼,可這個軀殼是父母給予的,代表著父母的愛,應該得到尊重。

在哪裡,如果有人和誰有仇,在復仇成功後,那個人不會因為仇恨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而是將那個人好生安葬,為他唱上一首葬歌,便就此離去。

“我知道,那是哀悼夜。只是沒想到這種習俗在軍營之中也實行著。”吳箋喃喃道:“聽起來好像某種巫術,讓人惶恐不安。”

難以想象,一國上下一片寂靜之後,在夜晚降臨之後會集體唱起悲歌,歌聲響徹雲霄,詭異至極。

在場的人在響起這副畫面時,也打了一個冷戰。

夜傾城記得在天機山上,也有好幾個師兄是來自闕國,每到中元節時,他們都會結伴進入天機山的深處,第一天早早的進去,要到第二天午時才會回來。因為自己不太關心這些,所以也沒有問為什麼,但現在想想,他們應該是去過屬於闕國人的中元節了。

想想在深山之中,黑夜內響起一陣陣葬歌,便忍不住打一個冷戰。

“巫術?”劉無畏不可置否:“的確,這種古老的儀式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了,闕國是這天下存在得最為久遠的國家,我只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存在了,最早有它的記載的是一本一千年前的古書。那時闕國還是一個小小的部落,在各國紛爭之中苟且偷生。

他們用了五百年的時間,從一個小部落再到一個大部落,又變成一個小小國、小國、乃至成為現在的四大強國之一。世人都稱桓國是崛起之國,但他們都忘了,闕國才是。它有武士一般的意志,成為了最古老的國度。”

“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機會。”劉無畏言歸正傳:“如今闕國與桓國發生戰亂,但現在都只是小打小鬧,沒有太過嚴重。所以我想在三日後的中元節上,闕國軍中應該會舉辦這種儀式。

可能會簡陋一點,但這樣代表那天的警戒會松上一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在那一天,我們會燒掉他們的糧食。”

“先生說得有理,我們便在那一天出手,相信勝算一定會多上許多。”吳箋恭敬的開口。

但又不解的問道:“那先生有為何說將闕國大軍引入龍虎峽不可行呢?”

“因為主帥。”許伐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