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迢迢拜師之路

天機大師是四國聞名的大人物，他的年齡已難以深究，據傳聞所說這位傳奇人物已有一百五十多歲，如今依舊身體硬朗。他坐下門生一共一百二十三人，出世的佔六十八人，其中無不是現今各國的大人物。

能成為天機大師的弟子，已是各國子弟最大的榮耀，可突然聽見天機大師再收弟子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若說是哪位世家品性高潔的公子或是哪位聰明絕頂的謀士，那都不必驚訝，畢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這次天機大師收的第一百二十四個弟子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官家小姐，年僅七歲！

要知道天機大師收過最小的弟子是六歲的神童曾均，字慧善，如今已是桓國的一國宰相，一手將桓國從碌碌無為的小國帶成了最強的四國之一，可見此人的智謀有多了得。曾均成為一代英雄，自然是萬人敬仰，作為他的老師，天機大師的威名則更加響亮了。

一時間，各國子弟多到天機山拜師，但只有少數人破了天機山上的山陣，即便破了山陣，見了天機大師，入不了他的眼，來人依舊會被請出山門。

其中有不乏權貴子弟起報復之心，但天機大師的門生都是各國渴求的人才，如今天下動亂，各國最缺的也就是人才，故而各國君王都不願得罪，自然也不會允許自家人得罪，若是惹惱了天機大師，便少了一個和各國競爭人才的機會。

可曾善是百年不出的奇才，天機大師收為弟子，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夜傾城何許人也？南朝國小小五品將軍的嫡長女，自幼養在深閨，也沒有過人的才識，再加上南朝國女子地位極底，想來這位嫡長女怕也識不得幾個字。她又何德何能被天機大師收為徒弟？

訊息一出，各國震驚，不知這位傳奇大師究竟是什麼想法，也不明白他為何做出如此選擇。

師父收了一位七歲的小徒弟的事天機山上的弟子都知道。

那小姑娘獨自一人從南朝趕路而來，踏過三千里的路程，到天機山腳下時已經看不清她長什麼樣了，她臉上滿是泥垢，衣衫襤褸，像是路邊的叫花子。下山採買的弟子好心給了個包子，見她狼吞虎嚥的吃完，便搖頭嘆息，還真是個叫花子。

可那小姑娘吃完後並不離開，採買的弟子只能好心提醒，讓她遠離天機山，以免天機山的陣法傷了她。可她只說了一句話：“我要上山拜師。”

採買弟子大吃一驚，直覺得是童言無忌，便沒有在意，見勸不住她，便由她站著，自己上山修行去了。

天機山上的陣法並不危險，裡面的機關只要是一個十歲以上的孩童都不會受什麼大傷，因為到了十歲以上後，人的反應便會快上許多，很容易避開機關。但機關易躲，陣卻難破。若不是天機山上的人，難有破除者。就算之前破除過陣法的人沒被收為徒弟，想上山偷學都是不可能的，因為天機山門前還有一個陣法，只有天機山的人才能解開。故，採買弟子並沒有放在心上。

想他破除陣法時，都被困了三天三夜，還好他帶了乾糧，不然不餓死在裡面？

十日後，採買弟子再次下山，卻在剛過了內陣後看見迎面走來一個小小的瘦弱野人。沒錯，是野人。

那野人的臉上一片漆黑，衣物像是掛在身上的，一條一條的，滿是泥垢和血跡，就連嘴角也有大片凝固的血跡，還有一些沒有被擦掉的碎肉。採買弟子大驚，想來自己跟隨師父三年，不見這天機山還有一個吃生肉的野人，當真後怕。

正想著該跑還是不跑時。

只見那野人對山門一拜，又“噗通”一跪，磕了一個響頭。再站起來，上前一步，又一拜一磕頭……

採買弟子覺得自己遇見的不是野人，而是怪物，而那怪物居然對這山門行了三拜九叩之禮！難道這怪物已經成精了？

看著那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採買弟子嚇得直哆嗦，腳像生根了一樣怎麼摞都摞不動。感覺自己就是被怪物下了妖術！他才入師門一年，學的武功只到打木板的程度，實在不能與這個怪物動手。在心裡默默對自己的老師和父母親人道別後，做出了“吾命休矣”的決絕表情閉著眼睛，等待那怪物對自己下死手之時。

“南朝國夜傾城久仰天機大師威名，前來拜師！”“怪物”夜傾城跪在內陣前，平穩的道。

採買弟子猛的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丫頭，這聲音太過熟悉了。不就是十天前山下的那個叫花子嗎？難道她真的是來拜師？為了破陣居然在山中過了十天十夜？怪不得她吃了生肉，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在一片森林裡過了十天十夜，不吃動物的生肉才怪！

“你是來拜師的？”採買弟子不確定的問，又覺得這小叫花子可憐，更多的是被這她的誠心感動。

小小的夜傾城聽見採買弟子的問話，依舊堅定的跪著：“是的。”

採買弟子不忍的回答：“你還是回去吧，你是拜不了師的。”

夜傾城不解：“為何？”

採買弟子只能實話實說：“這陣是師父對來拜師之人的考驗，雖然陣中並沒有危險，卻像一個迷宮一般。師父是想考驗來者的耐心與能力。雖在山下又傳言說只要過了這陣法便便可見師父。

但這類傳言卻是對也是錯的。破了這陣是有時間限制的，只有三天，若三天之內若沒破陣者，無論最後陣有沒有破，都失去了拜師的資格。”

採買弟子看著夜傾城蒼白的小臉，還是狠下心道：“你此番用了十天十夜才破了陣法，說明你資質不夠，早就沒又拜師的機會了，師父是不會見你的。”

“是麼？”夜傾城失魂落魄的呢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嘴裡滿滿的血腥味讓她噁心到想吐。這十天十夜她以捕野雞野兔甚至山鼠為食，自幼養尊處優的她哪裡懂什麼生火做飯，這來的一路才走到一半身上的錢便用光了，只能以乞討為生。

夜傾城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狼狽過，可經歷了那麼多，還是不行嗎？

“也並非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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