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悄無聲息地滑過去,一切都在變好。

原紀內部大洗牌,汪文駿反咬一口,透過謝煙芳的指證,原童朗因吸食並協助販賣違禁品、非法監禁他人判處八年零三個月徒刑,服刑期間剝奪政治權利。

宣義緝毒組成功破獲了跨國跨省的大案,陳黨鋃鐺入獄,懷鈞官網借東風發了一篇關於陳西源的悼詞,不過這水花沒掀起多大的浪,佛團海外場大獲成功,風頭碾壓了蕭條數月的市場。

嚴宏謙聽聞漢六被處決的訊息,一連幾天都在感慨自己的機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大老闆就是剛。

惹不起惹不起。

他不敢惹,想沾染的卻不少,懷鈞旗下的明星歌手們憋悶壞了,花花綠綠的求愛信漫天飛舞,他們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董事長解除“神隱狀態”的機會,那是一架天梯,年輕,多金,理智,用才,大權在握,偏偏又帶著一絲肆無忌憚的戲中玩笑。

真是奇怪,人們鄙視賓雲賭場上一擲千金的狂徒,認為他們不自律、易鼓動,是蒙受祖蔭的老鼠屎;卻對她的時代高唱贊歌,深感愛慕。

受外界的風言風語感染,談及趙董事長,公司藝人私下也稱“魔王”,不過性質全然變了味。

妖精只會偷走人的心,魔鬼能讓人獻上靈魂。

不過大眾“情書”基本到不了趙伏波手上,一向是趙訪風代為處置。趙訪風別的都規矩,待此事十分有心機,一定要一張張拆開看,美名其曰打壓邪風。

這事不知道怎麼被魏璠知道了,抽了空與趙伏波說,她本事首屈一指的大明星,影後級人物,對隱私看得淡了,影迷的信也基本由專業人士代拆。只是她著實不是個愛屋及烏的人,對趙訪風不親近,只覺得此人伸手太長,不好控制。

趙伏波一臉隨她去吧。

魏璠不贊同,試圖鼓動她的虛榮心:“公司有很多人愛你……”

趙伏波似笑非笑:“愛我華衣。”

趙·小可憐·訪風還不知道魏後娘娘告了她一狀,依然盡心盡責排查求愛信,果不其然揪出個知法犯法的,言辭露骨,這人也有自知之明,明白意淫得過分,送信人處一片空白,不敢加落款。

嚴宏謙只瞄了一眼,就端端正正地站好。

……八成涼了。

趙訪風雙手擠壓,捏皺了這張噴上粉紅香水的信紙,燃燒著迷妹的熊熊戰意。

“這個人,查出來,他三年內沒有通告了。”

前半句還十分霸道總裁,後半部畫蛇添足,加上特別孩子氣的兇巴巴強調,“沒有!”

嚴宏謙:“好的。”

等到全部拆了一遍,桌面雞零狗碎的香水氣糟心地挨擠著,一如上面的內容,趙訪風靠坐在老闆椅上,手指著信件痛斥:“庸脂俗粉!”

嚴宏謙想,這堆“庸脂俗粉”身價堆在一起,也有好幾個億了。

趙訪風還沒消氣,她私下做不到喜怒不形色,索性不擺樣子,氣呼呼瞪著一排多肉。嚴宏謙替她收拾桌面狼藉,大概清楚她在煩什麼,她是推己及人——算起來小趙總二十三四,是被七大姑八大姨唸叨的時候了。

催婚大法。

吊在後頸上這一把刀,但凡在世上,都要貼皮滾一下。十七八歲至而立之年,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兒就是最鮮嫩的花枝,趙家兩個女兒,大的那個功成身退,找不著人,小的這個雖然資質稍差,但“嫁妝”夠豐,也是榜上人選。

早年眾人不是沒有聯姻掌握股權的想法,結果在十五歲的趙伏波身上吃了大虧,不敢惦記,如今她去“養老”,趙家不至於一個兩個都那麼變態,小趙總情感上還是一片空白,哄哄騙騙就能到手,因此趙訪風發現她出席的場合,花蝴蝶特別多。

還一個勁往她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