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真他媽墮落。

啐完,作為下過海的黑心販子,廉恥心也就象徵性地過一下場,便包袱全拋。然而他觀趙總視察旗下藝人,對百花齊放的男色不為所動,溫潤自律,透著公事公辦的正經,根本看不出她好哪一口。

正當嚴宏謙懷疑趙總是不是性冷淡的時候,偶然撞見跟她姐姐打電話,那頭趙伏波估摸剛睡醒,嗓音有點沙啞,不知說了什麼,忽而愉悅地笑起來,空氣彷彿都被感染得一顫一顫。

趙訪風抱著電話磨磨蹭蹭地說話,像只抱著白蘿蔔的倉鼠,手指還在辦公桌上的合照相片上流連忘返地戳戳摸摸,活脫脫一個深度追星族。

嚴宏謙:“……”

魔幻。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趙伏波算計好的,但眼下的情況就是他想攻略小趙總,必須翻過“董事長”這座大山。他合計了一下,沒人腦子好使,沒人好看,還沒人家年輕有為……照趙董這珠玉在前的標準,小趙總看周圍的男人大概都是“年老色衰”,也難怪趙董把妹妹往眾星雲集美男成群的公司一放走人,絲毫不擔心,畢竟爬她的牆頭,難於上青天。

算了吧,好好工作。

週三,麥芒發通稿,闡明《膿瘡》版權所屬,一封律師函寄到原紀《亂花宥人》製作團隊。

因為沒有母帶,科小豐專門跑去那個音像店,結果不出所料,原碟早被原紀收購,老闆也換了人。她只能回到禦苑取證,除了幾張半成品的廢碟,又加班趕點製作出了一張成品。

這段日子,科小豐拉下臉皮借遍了認識的圈內外人——唯獨沒騷擾佛團,不是因為他們處於演唱會的勿擾時期,而是科小豐知道,姜逐的存摺和銀行卡都在朱定錦手上……

至於褚沙白,他家庭矛盾科小豐也知道一些,爹媽烏煙瘴氣,家裡廠子年年虧本,他還要往回寄,沒錢。

守望巡演週四結束,回到宣義還有個粉絲見面會,日複一日轉機開演唱會強度太大,褚沙白癱倒頭等艙不想下機,跟隨團的化妝師求饒:“你看我這黑眼圈,化不了,要不給我來個煙燻吧。”

化妝師好言好語的:“褚哥,你看姜哥,姜哥多積極,粉絲可都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你們呢,大家都累,忍一忍哈……”

褚沙白就扭頭瞥了一眼,姜逐穿戴整齊,正在拿香水皂洗手,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安靜地笑了,一瞬間似有光芒綻放……褚沙白一個白眼翻穿天靈蓋,他是積極去握粉絲的手嗎?他是想回家拉小手呢。

佛團歸來的時間,朱定錦自然知道,不過沒去接機,她剛提完一桶水回來。

小區前頭修路,也不知道施工隊用的是哪個山頭的狼牙棒挖土,小區內斷水斷電斷出了一日三餐,就算來了水壓也不夠,住中高層的業主天天提著桶去物業接水。情況拖了三四天不見好轉,朱定錦每天都盼望著下一秒洗衣機能呼嚕嚕幹活,直到堆了一盆,才死心地抱了個搓衣板,開始手動洗衣。

她洗了四五件,外頭響起噼裡啪啦的敲門聲。

“等著啊。”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往搓衣板上一指,“我過會兒就來洗你們。”

來不及擦手,她光腳去開了門,兩個全副武裝的人影大包小包堵在樓梯口,明顯熱得受不了了,汗水從睫毛上往下落,左邊的褚沙白一腳蹬掉鞋子就要往裡走,洋腔洋調的:“小朱我ba你開個空調啊,哥哥真快成痱子精了。”

他腋下夾著一個一人高的抱枕,忒顯眼,朱定錦目光黏在上面:“這什麼呀?”

褚沙白拉下口罩,湊過來一張臉,幸災樂禍的:“姜隊尋思著給你買只大兔子,那多沒情調,看哥給你挑的。”

然後他自信滿滿把手中的長條亮出正面,姜逐寫實畫風,真人抱枕。

朱定錦:“……”

朱定錦:“謝謝你。”

褚哥真是憑本事單的身,講究。

姜逐在門口放下旅行包,跟在後面找拖鞋,朱定錦把門關上,替他摘掉帽子墨鏡和口罩,三十九度高溫名不虛傳,捂得鬢角從水裡撈起來似的,朱定錦又擰了一條毛巾給他薅幹汗濕的頭發,姜逐穿好拖鞋,見縫插針在她手心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