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沙灘(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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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會徽也幫著挑好看的:“給小朱串手鏈?”
姜逐笑:“不是,她不往手上戴東西。”
郭會徽稀奇:“姜哥你還會做風鈴?”
姜逐:“也不是,回去看看什麼地方能用上。”
然而沒能帶回去,週末人多,一群小孩子跑過來,吵吵嚷嚷爭辯哪個最好看,鄭隗被踩了好幾腳,心頭火起要推小孩,姜逐攔住他,全送出去了。
楮沙白全身埋在沙子裡,只剩一個皺眉頭的臉,點名批評:“老鄭,能耐啊,祖國的花骨朵,是你能推的麼?”
郭會徽也勸:“是啊,你看楮哥臉都被踩了,也沒起氣。”
鄭隗脖子漲紅,噴出大片唾沫星子:“媽的,踩我褲襠!”
沙灘詭異沉默片刻。
姜逐想了想,提議:“那我們把你也埋了吧。”
半個小時後,沙灘上只剩四個氣急敗壞的腦袋,楮沙白一邊扒沙一邊怒罵:“我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把我們埋這去和相好的煲電話粥,老鄭,你臭襪子沒洗吧?回去就塞他被子裡!當著小朱的面掀開!”
海平面殘存一線溫暖明亮的光,天幕沉沉壓下來,空曠而博大,海風吹得有些涼,沙灘上的人三三兩兩離開,楮沙白最先脫困,之後是郭會徽與丁一雙,鄭隗埋得最深,自己使不上力,只能靠別人挖。
姜逐良心尚在,十五分鐘後趕回來,負荊請罪地帶來幾瓶橘子汽水,見鄭隗蔫頭耷腦的,連忙上前幫忙挖他。楮沙白陰沉著臉,一句話不說,拍完鄭隗身上不住抖落的沙,徒手撬開一瓶汽水,遞給他。
四個人去海水裡搓了搓,包裹在浴巾裡回來,走位風騷,神色鬼祟。
姜逐:“?”
楮沙白一聲令下:“動手!”
浴巾如蝙蝠翅膀張開,四人如餓虎撲食,扒沙、架人、投坑、堆土一氣呵成,姜逐被撲一頭一臉的沙,果然是好兄弟,要埋一起埋,同伴們一屁股坐在他的腦袋旁邊,撬開汽水暢飲。
海邊落日,絢爛遼闊,此情此景,楮沙白仰頭喝幹最後一點橘紅色汽水,感嘆:“小朱在就好了,讓她借個相機,就站在那兒,記錄我們四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和她男朋友的頭。”
沙灘之行當天去當天回,隔日姜逐提出請客,楮沙白不情不願地從床鋪上栽下來,吃他的“將功折罪飯”。
姜逐定了一家火鍋店,還是包廂,這可真是下了血本,更令人驚奇的是還叫了酒,不灌別人,就灌楮沙白。
吃過沙灘的一次虧,楮沙白再不會上當了,喝進去的酒都吐在盆栽裡,果不其然,吃得熱火朝天時,姜逐說有事,叮囑郭會徽他們照顧好“喝醉”的楮沙白,又點了幾個菜,起身付賬離開。
楮沙白冷笑,不醉了,當即叫服務生將飯菜打包,回去吃。
公司給他們定的房子是三室一廳,客廳被三面環茶幾的大沙發佔去三分之二空間,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一張又白又長的桌子的地盤,這張忍辱負重的桌子鋪著印瓜果圖的塑膠桌布,從左到右依次擺滿快餐盒、成箱泡麵、五顏六色的塑膠袋、電飯鍋、褐色發黑的茶水、以及襪子,邊邊角角灑上油膩的湯汁,完全看不出它曾在大賣場上“簡約優雅”的一面。
而三個臥室,主臥是輪不到人住的,已經改建為樂器室,一架立式鋼琴以主人自居,佔據最好的地形;兩個客臥,其中一個是健身房,槓鈴滿地堆,三面牆裝了鏡子,任誰都不敢在這裡睡覺。
五個難兄難弟依然過著擠上下鋪的生活,又因為沒有宿管約束,衣服泡在盆裡過夜,被褥亂七八糟,空氣混濁。
用腳趾想也知道姜逐肯定不會帶朱定錦參觀他們的狗窩。
楮沙白一行人回來,鑰匙轉孔都不敢大聲,果然那兩人在客廳,姜逐屈腿坐著寫譜,一側嶄新的針線盒拆得支零破碎,朱定錦挨著他,熟練穿針引線,補他腳上的灰麻襪子。
從進門的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見姜逐的五線譜,除了最左邊是正規的譜號,後頭全是一行“正正正正正正正”,楮沙白躡手躡腳走過去,一把抽走他手上的譜,怪聲怪調的:“喲,咱們姜哥這是在寫什麼歌呀,哦,‘正氣浩然歌’,可以,這詞填的呱呱叫。”
姜逐一下子回過神,伸手要搶,朱定錦摁住他的腳:“你敢動!”
楮沙白往旁邊幾步,站了一個他絕對夠不著的地方,老神在在道:“是啊姜哥,腳趾頭不用露出來了,感動不感動。”
姜逐:“楮哥……”
鄭隗與郭會徽腳底開溜,跑去一牆之隔的健身房,既不引火燒身,又能偷著樂。丁一雙有些為難,他覺得不能這麼欺負姜哥,又覺得楮哥這做法太解氣了,思量片刻,決定兩不相幫,專注去看朱定錦補襪子。
這一看他突然大叫:“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