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逐上刑場般去了,門咔噠一關,彷彿鍘刀壓頸,剩下幾人頓時沒了胃口。

管彬傑收拾桌上的一次性餐盒準備離開,被楮沙白叫住。

楮沙白指指裡面:“不送點吃的進去麼?”

管彬傑笑道:“蘇監制不至於餓死自己,餓了自然會出來。”

楮沙白皺眉:“這樣不怕把身體搞垮?”

管彬傑道:“她也要向上面交差的,壓力比你們重。”

不痛不癢地慰問後,管彬傑毫無憐憫地繼續將他們扔在東樓,直至太陽西斜。

腰痠背痛一整天,楮沙白、姜逐、郭會徽三人的部分勉強結束,鄭隗與丁一雙的錄制效果遠沒有達到指定標準,明天還得來。

除了楮沙白,其餘四人的錄制集中在下午,因此到了晚上,恢複元氣的只有他,生龍活虎地招呼同伴吃飯,完了還跟在製作團體後面虛心求學。

整理資料時,楮沙白翻到一張歌譜,名字用四個宋體印刷字標註上方,他念了出來:“為我犧牲?”

他掃了一眼曲譜,熟悉得快吐了,抬頭道:“這是原來的歌名?為什麼改了?”

蘇善琦悶頭吃她今天的第一頓飯,嘴裡塞著蛋炒飯,死魚眼一翻,嚇得楮沙白連忙擺手:“我只是問問,你慢慢吃。”

蘇善琦咕咚嚥下去:“上面命令。”

楮沙白嚯了一聲:“上頭誰啊?這麼細枝末節的東西也管?”

他沒得到回答,蘇善琦埋頭扒飯,吃相放蕩。

他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團隊裡的其他人,其餘人一臉茫然,只依稀記得某天蘇善琦給他們放了個小假,回來就把名字改了,有人道:“這麼較真做什麼,修修改改很正常的嘛,‘為我犧牲’也不是第一個名字,先頭還有一個,叫‘為我而戰’呢。”

楮沙白眉頭擰起,郭會徽見他臉色是顯而易見認真,湊近問:“怎麼了?”

楮沙白搖頭,搭著他的肩,將他帶回蹲牆角吃飯的幾個兄弟之間。

“這是已經交審拍板定案的譜子,你沒看出來?如果不是有人截胡,這首歌就該叫‘為我犧牲’。”楮沙白握著曲譜,聲音做賊似的壓低,“一般高管沒道理管這個,也不樂意插手,弄巧成拙要背責任,而且對比它前兩個名字,用詞根本不一樣,不覺得奇怪?”

郭會徽沒懂,他掃了一眼另三個,估計也沒意識到什麼。

楮沙白恨鐵不成鋼:“你們腦子怎麼就不轉呢?”

郭會徽攤手:“楮哥,這無關緊要啊,叫犧牲,我們得唱,叫其他的,我們也要唱。”

朽木不可雕,楮沙白放棄了:“滾。”

牆角五個人在竊竊私語,無外乎是說歌名變動的事,蘇善琦盯過去,忽然想起陸沉珂私下對楮沙白的另類評價:當條子的料。

警惕性太高了。

心理素質過硬,公關能力強悍,這人不去破案大隊簡直浪費人才。

蘇善琦往嘴裡塞完最後一口飯,蓋上塑膠餐盒。

讓他猜去。

畢竟,收到的那張便簽紙同樣在她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