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錄音(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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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相思死死攥著朱定錦的胳膊不松開,朱定錦沒辦法,與姜逐打過招呼,起身陪她去導演旁邊。
等楮沙白痛勁緩過來,吆喝其他幾人回去,因為實在痛出汗,有些話他就憋回去了:姜逐在訓練班幾年,因為人太寡淡,如同與世界隔層玻璃,全宿舍的人都覺得他這輩子找個老婆難如登天。
於是都斷言他這人不該生活在現代社會,胎投早一點比較好,投成個大少爺,還能寄望於包辦婚姻。
等知道他交了一名自由戀愛的女朋友,所有人訝然之餘充滿好奇,楮沙白尤為驚詫,要知道讓姜逐喜歡上一個女孩難如登天,而一個女孩能無視姜逐外貌還能喜歡他孤魂般的內在,幾乎不可能。
去年七月,他終於見到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朱定錦。
很普通,第一眼和大街上無數擦肩而過的女孩子一樣平凡。
漸漸的,他發現這人極有主見,性情不強橫,說話做事得體,好人緣,像清新朝露中的一朵小花,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讓任何人喜歡她。
楮沙白開始試探性逗她——他從中學開始就有逗戀愛中小情侶的怪癖,一見到他的女孩子們都往男朋友背後躲,可他從未見朱定錦急紅眼,遇事第一反應不是失措逃避,而是遊刃有餘地手起刀落,這源於她千錘百煉的自信,彷彿天下沒有她解決不了的難題。
高智商,高情商,楮沙白幾乎立刻斷定她隸屬於這類二高人群。
但觀察多了,發現她並沒有因為二高而産生“上進”的慾望,甚至在壓抑這類人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她不接好本,拍好戲,並不熱愛演員這個職業,但要說只為謀生又差了點意思,她的生活很雞肋,不至於厭倦去死,但也絕不産生令人振奮的波動。
這種人遊離在社會的邊緣,往重裡說,都有犯罪潛質。
而且是不犯則已,一出手就是殺人放火的連環重罪。
楮沙白卻沒從朱定錦身上捕捉到任何反社會的疑點,她的不一般就在於居然和姜逐成了絕配,天天窮開心。
他也嘗試與一些人議論過,姜逐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問他不什麼”的眼神回看他,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麼不正常?我們不都是這樣活著的嗎,你還想日子一波三折?平平安安是福,別想太多楮哥。”
最後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疑心病太重。
直到過年時碰到蹲樓梯上啃醬鴨腿的科小瘋子,踏破鐵鞋無覓處,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是一個冷漠的人。”
科小豐篤定地說。
楮沙白壓抑住驟然加速的心跳,仰頭望見她半開的宿舍門,床頭塑膠鏡子上掛的中國結,穗子絲絲縷縷飄動,問:“冷漠?難道不是和善可愛,你看她還送你禮物。”
科小豐說:“但她眼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楮沙白驚了:“你的散光眼還能看出這個?”
科小豐:“我又不盲。”
楮沙白沉默很久,把事壓在心裡,離開了五樓。
他突然覺得非常孤獨,朱定錦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像個真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大家都覺得她那麼平常、那麼乖巧、又叫人安心,只有他在慌,他從小被老師長輩寵到大,都說他腦瓜子聰明,他也覺得自己聰明,猜考題猜人心十有九中,同學都叫他“楮神棍”,他不屑一顧,自詡這是“聰明人的直覺”,為此沾沾自喜。
他的直覺在示警。
他忍不住去想剝她皮囊,看裡面是怎樣的一個人。
因為他總去撩,鄭隗還偷偷問他,是不是喜歡上朱定錦了,勸他朋友妻不可欺,他們五個做了幾年的兄弟,夏天捉蚊子冬天燒熱水,不想因為這個散了。
楮沙白哭笑不得,沒頭腦地蹦出一句話:“你聽她說過她父母麼?”
鄭隗大驚:“你想先去搞定丈母孃?楮哥!姜哥會扒了你的皮啊!”
楮沙白罵道:“滾!”
鄭隗灰溜溜走了,不過這提醒楮沙白,他太關注朱定錦了,雖然他沒那種心思,但看在別人眼裡可不一定——鄭隗這傻大個都看出來了,姜逐肯定看在眼裡,但為什麼一直沒來找他,是怕攤牌後無法收場,還是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