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瑜見這招威力雖大,但正如水墨所說,已失狂草神韻,就像練字到半,受不了這枯燥而隨手一揮筆,發洩情緒罷了。當即側身躲過,右掌斜拍,如一道飛虹,急向鐵筆馳去,砰地一聲,冷不防擊中他左脅。

鐵筆剛才情急之下使出全力,來不及回招,身體如被一股柔勁彈開般,朝右邊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一頭扎進泉水裡,噗咚掙扎幾下,站了起來。

“鐵筆!”三人驚呼一叫,只見他溼漉漉走了過來,抹了抹臉上的水,道:“沒事,沒事,這傢伙掌力輕飄飄的,像個娘們。我一身銅皮鐵骨,傷不了我。”

水墨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凌楚瑜這一掌分明就是手下留情,只將他擊飛而不傷,足見對內力掌握已臻至化境。她悄然而至,道:“看來閣下是要和我們作對了。”

凌楚瑜見她手中長劍亮如泉水,不由心頭一凜,道:“在下並不想參與其中。只是諸位的舉動,難免有些不恥。”

鐵筆道:“對付他這樣的人,用得說什麼正道。你跟他同流合汙,也不是什麼好人。”

水墨道:“我們並非有意針對閣下,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她心細如髮,從凌楚瑜對鐵筆手下留情來看,覺非有意為難,或許只是適逢其會。

凌楚瑜點頭道:“這姑娘說話在理。那我說一句公道話,這位方兄不過是想滿足心願罷了,諸位不答應便是,為何要將他拐到此處威逼,這豈不是小人所為。”

宣紙道:“哼,你果然跟他是一路的。廢話少說,先接我一掌。”胡女性如烈火,與中原女子溫婉截然不同,只見她身穿異域服飾,上身短衣,抹胸露肚,極為膽大,盡展苗條身段。可與她火辣身材截然相反的,是她陰冷的掌法。

凌楚瑜微微錯愕,呆住半天,宣紙右掌已近在咫尺,卻一動不動。好在躺在地上的方廷滿一聲驚呼,他才恍然大醒,但也避之不及,右肩重重捱了一掌,陰寒掌力將他半邊身子凝住,右臂發寒發抖起來。

“這是誰叫你的武功?”凌楚瑜暗運內功抵抗,化解寒氣,一雙眸子緊緊逼迫而來。胡女為止一顫,故作矯情道:“哎呀,你嚇到人家了。”眼中風情萬種,勾人心魄。

凌楚瑜道:“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勞煩四位親自帶我登門拜訪吧。”

四人見他語氣強硬,實在可惡,鐵筆冷笑道:“就憑你,也配見我們莊主?”話落,便又執筆疾點而來,密如驟雨,勢不可擋。凌楚瑜闊步迎上,右掌斜引,以巧化千鈞,任憑對手如何剛猛,均難以粘到半片衣袂。

對手武功之高,三人望不能及,使了一個眼色後,水墨率先出手,長劍奔如江河滾滾而來,劍意深遠,古意盎然。

凌楚瑜低聲道:“一劍浪天涯······”右手倏地一彈,劍身顫抖,嗡嗡之聲震得耳膜好生難受。水墨被道出劍法來歷,大吃一驚,虎口巨震,反被對手輕而易舉奪過長劍。

宣紙見她長劍被奪,倩影晃動,一掌拍向凌楚瑜後腦,前來相助。她方才一招得手,頗有些輕敵之意,可這一掌卻不含糊,飄忽不定,讓人難以捕捉。

凌楚瑜猛地回身,道:“輕羅小扇麼?”便也不動,仍由她打來。

胡女杏目圓睜,喝道:“少看不起人了。”右掌拍向他心口,極為狠辣。

凌楚瑜冷哼道:“姑娘貌美,但心腸未免有些太狠了。”他早就運起內力,布在胸口,宣紙這一掌根本不痛不癢。

宣紙微微吃驚,從來沒見過如此厲害人物。左手一抬,呼地一掌又拍了過來,力道較之前更為凝重。

只是一瞬,凌楚瑜便覺氣息凝重,心想:“這掌法乃輕盈為主,這胡女卻反其道而行,為何她不糾正?”當即右掌平平推出,掌力綿軟無窮,觸碰之下,卻感覺不到對方半分力道。

原來胡女陡然變招,由重變輕,繞過凌楚瑜一掌,直拍胸口。他這才恍然,不是胡女不知掌法精要,而且她故意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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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臨危不亂,身體微側,避開來掌,右掌疾吐,朝胡女小腹打去。他內力渾厚,唯恐傷了她,只使用三分力道而已。

宣紙臉色慘白,已躲之不及,卻見歙硯從右他腰間,便也不避,當即變掌,斜劈凌楚瑜脖子。心想若對手不變招,定會被歙硯打中。

面對兩人夾攻,凌楚瑜微微冷笑,右掌格擋胡女,左手隨手反刺一劍,出招甚是隨心所欲,拿捏得也十分精準,輕描淡寫便將二人擊退。

水墨見他隨手一刺,已是精妙,喝彩道:“好劍法!”與鐵筆一起圍攻而上。四人各展所長,配合無間,但鬥了十餘招,只覺得對手掌力霸道,劍法精妙,能將剛猛和靈巧兩種不同武功一同使出,他們當真聞所未聞。

四人回憶學武時,曾聽師父教誨,本門武功每一樣放眼天下,都是數一數二的絕頂武功,故而傳授他們武功皆不一樣。但如今四人聯手,卻奈何不了區區一人,不由得暗歎其武功之高,背後頻頻發涼。

此時凌楚瑜已經摸清四人底細,便不與他們戲耍,突然長嘯一聲,長劍如龍鳴低吼,刺向鐵筆。一旁的水墨登時尖叫道:“你怎麼會·······”同樣吃驚的還有其他人,鐵筆急忙揮筆而拒,但對手長劍又快又輕,實難抵擋,一不留神,鐵筆被打飛出去,虎口迸出血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背大穴被凌楚瑜點中,渾身痠軟,癱倒在地。

三人見他落敗,急忙來救。凌楚瑜左手反將劍收在身後,右掌猛然拍出,聲若轟雷。三人本就有些畏懼,但見他此掌驚天動地,更是心驚,下意識將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卻不知凌楚瑜忽地變招,右指倏地點出,快如閃電,三人幾乎齊聲低叫,全身痠軟無力,與鐵筆一般癱倒在地。

四人僅在一招便敗北,臉如死灰,但雙眼透出的怨恨猶如刀一般鋒利。鐵筆道:“惡賊,我敗得心服。但你休想踏進莊院半步。”他努力扭曲身體,想讓自己站起來,無奈穴道被封,難以動彈。

凌楚瑜道:“我只是想拜見你們莊主,絕無他意。”他知這幾人絕非大奸大惡之輩,想來定是其中發生了誤會。

宣紙怒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德行。竟妄想用威逼手段娶我們莊主,我們四人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凌楚瑜聽罷更是不解,道:“娶你們莊主?我與她素未相見,為何娶她。況且在下是有婚約在身之人,豈能另娶他人?”他一時摸不著半點頭腦,怔在當地。

水墨見他有些不知所措,問道:“難道閣下不是和方廷滿一起前來威逼我莊主下嫁的?”

“什麼?”凌楚瑜吃了一驚,道:“方廷滿不是來求畫的,怎麼又是威逼?”他正不解之時,突然背後傳來陰森森的聲音:“多謝凌兄相助,方某感激不盡。”

他絲毫沒有察覺有人已經悄無聲息來到身邊,忽覺身體幾處大穴發麻,身體立刻軟了下去。只見方廷滿露出一副奸詐的笑容,道:“凌兄,我此番前來,即為求畫,也為求人,多謝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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