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瑜為之一震,雖說是一幅臨摹之作,但能中畫中看出筆力極為深厚,秀美又不失大氣,強勁又不失柔美,將這孤獨和希望並存的意境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看向一旁小字:“滄海月明珠有淚”,又是一驚,登時頭皮發麻,以這句詩來表達這幅畫的意境,再合適不過。

“滄海……明月……眼淚……”他心裡暗暗神傷,區區幾字便將他多年獨孤勾勒出來。

書生見他被畫吸引,頗有得色,道:“兄臺,此佳作如何?當時標價千金,在下遺憾錯失,如今這幅真跡在朔方軍節度使李德明手中。此去敦煌前,我籌足銀兩,志在必得。若得兄臺相助,定當感謝。”

凌楚瑜將畫卷收起,道:“為何不請別人,偏要找我,就不怕我黑了你。”

書生道:“兄臺不知,這塞外馬賊兇悍,絕非常人能敵。在下也是在這裡逗留許久,今日見兄臺相貌不凡,定是英雄人物,這才厚著臉皮前來。事成之後,定會重金感謝。”

書生此話不假,如今中原王朝早就沒有對河西一帶的震懾之力,馬賊四起,打劫往來商隊,也只有實力雄厚的商會才請得起護衛,普通商人若想做買賣,那便是把頭掛在褲腰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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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想了想,道:“我隨你去,酬金就不用了,我倒是想見見這個丹青大家是何許人也。”

書生拍手道:“一言為定!”

翌日,二人早早便出發,書生方廷滿騎著駱駝在前來路,用繩子牽著小黑。這是駱駝在沙漠遠行的規矩,一來可保持隊形,不易掉隊;二來若遇風沙,也好將駱駝作為避風帶。

方廷滿雖是書生,卻對沙漠極為熟悉,有他帶領,凌楚瑜避免了許多次風沙。

一路上書生也頗為健談,地域風情,詩詞歌賦,無所不談。也曾漫不經心打探凌楚瑜底細,他卻都一笑置之。方廷滿也頗為識趣,便不在追問,將話題一轉,又滔滔不絕起來。

第五日,兩人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就到了敦煌。

此地東有三危山,南有鳴沙山,西面是沙漠,與塔克拉瑪干相連,北面是戈壁,與天山餘脈相接,就在這荒涼之地間,生出一片綠色沙洲,猶如一顆沙漠明珠,燦燦奪目。沿途也見過不少綠洲城市,但都不如敦煌生機盎然。

二人在鳴沙山稍作休息,這裡有一汪泉水,形似月牙,名為月牙泉。凌楚瑜喝了兩口甘甜泉水,忽覺地動搖晃,聲若悶雷,急忙奔向丘地,佇足觀望,只見西邊有一隊人馬奮蹄飛奔,朝敦煌而去。

“這些都是什麼人?”

方廷滿跟了過來,道:“都是馬賊化成武士,潛入敦煌尋找獵物,待他們離開後,再伺機劫掠。”

凌楚瑜意味深長道:“方兄你可只請我保護你來到此處,離去卻不歸我管了。”方廷滿笑道:“若凌兄肯送我回去,自當感激。”

二人進了城後,沿途商販雲集,貨物也是琳琅滿目,而且這多有深目高鼻的西域人,牽著駱駝,將香料和珍寶和漢人兌換絲綢、茶葉和瓷器。這裡以物易物極為常見,像方廷滿這樣攜帶黃金的卻少之又少。

方廷滿找了一間客棧安頓下來後,便帶著凌楚瑜前往那個傳說的繪畫大家的地方去了。

行不出二里路,便來到一片小河邊,滿是綠柳滴翠,後面隱約一座小莊院,凌楚瑜不禁詫異,能在此地有如此一座莊院,此人來頭定不小。

越過小橋,來到莊院前,兩名莊丁雙手交叉在胸前,怒氣衝衝。尚未等方廷滿說話,其中一名莊丁便率先開口道:“方廷滿,我家小姐不是說了嗎,你之前所求之事,絕無商量之餘地。”

方廷滿笑道:“我乃誠心實意,還望通報一聲,在下感激不盡。”他面帶謙和,說話得體,凌楚瑜不免生出好感。

那莊丁不依不饒,道:“廢話休言,再不走休怪我們不客氣。”

凌楚瑜有些氣惱,雖說以錢求畫有些俗氣,但如此蠻橫的待客之禮,卻不應該。可方廷滿卻依舊笑容滿面,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叨擾。倘若莊主改變主意,可到城南客棧,在下隨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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