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年磨槍烈焰棒(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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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下之意是有意貶低,引得手下齊聲鬨笑。韓昌道:“我不和女人交手,你們因為宋朝女人都是生育工具,叫你們元帥出來。”在遼國,女子跟男人無疑,生下來就會騎馬射箭,就連太后幾個女兒,都熟練弓馬,在他們眼中,大宋那些千金小姐過於嬌弱,哪裡能上戰場。
楊排風氣得俏臉通紅,怒道:“敵將莫要囂張,我大宋言而有信,你與我家元帥約定破陣之日未到,我家元帥不願欺負爾等,故而派我前來教訓你們。識相的快快離去,不然就怪我的長槍不饒人。”
韓昌已經確定楊景不在軍中,對手只是掩人耳目,笑道:“原來你們元帥是縮頭烏龜,既破不了陣,又不敢出戰,派一個女子出戰。依我看,你們還是快快投降。”他身後的手下也嘰裡呱啦亂起鬨,楊排風雖不懂契丹語,但從他們的獰笑中不難看出,大都是些汙穢之詞。
楊排風性如烈火,就算在蒼雲山上,面對形形色色的人,旁人也不敢出言不遜,她攥緊槍桿,雙腿猛加馬肚,衝了而去,喝道:“狂妄之徒,看槍!”
韓昌見她騎馬嫻熟,姿勢頗為眼熟,心想:“這女子倒有些本事。”但他可不把一個女子放在眼裡,心想她武功縱使再好,也只是一個黃毛丫頭。此時左右策馬而出,欲生擒楊排風。在遼軍中,凡是能俘獲俘虜的,皆由他們處置。兩人瞧見她眸子漂亮,心想定是個美人,色心大發,故而想生擒回去,以做玩樂。
楊排風見兩騎朝自己而來,長槍斜擊,勢大力沉地將一人彎刀磕飛,再順勢回掃,將另一人頭盔擊飛出去。她槍法力道大,又不失靈動,韓昌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楊家槍!”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領教楊家槍,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此時那個年輕女子已將兩名遼將擊落馬下,朝自己殺來。
其餘遼兵見狀,紛紛趕來支援,韓昌心知他們絕非對手,呵斥一聲後,舉叉相迎,道:“女娃,我來領教。”
楊排風一聽,頓時大怒,揮槍一刺,喝道:“我叫楊排風。”她這一槍既快又狠,扎人胸膛,讓韓昌不禁想起死去的楊七郎。他不敢怠慢,託天叉回掠,由下往上畫了一個半圓後,將對手長槍托飛,盡顯批亢搗虛之妙。遼兵見將軍大展神威,紛紛歡呼。而韓昌自己心裡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絕非泛泛之輩。
此番興兵,為了是攻破大宋西北防線,為日後南侵多一條進軍路線。可這雁門關易守難攻,而且道路狹窄,難以展開兵力,若是強攻,損失慘重。況且這次守關大將乃楊繼業之子楊景,此人兵法謀略不在其父之下,多年征戰,遼國在他手裡討不了好。
可不知為何,在城中的細作傳出訊息,楊景已失蹤多日。韓昌覺得此時正是討伐時機,但老謀深算的耶律休哥唯恐有詐,一面派韓昌邀戰試探,一面悄悄派兵潛伏在四周,倘若訊息準確,便一鼓作氣拿下雁門關。
可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武功奇高,若不能勝,挫其軍威,即便是下令強攻,也會損失慘重。想到這裡,他收起小覷之心,提韁催馬向前疾行,託天叉猛地探去,殺氣撲面而來。楊排風側身一擋一拿,順勢猛扎,正是槍法中最基本,也是最難練的“攔拿扎”。韓昌屏住呼吸,左掌急忙回救,勉強躲開。
他見女子槍法姿勢再熟悉不過,怒道:“凌楚瑜是你什麼人?”楊排風得意道:“知道厲害了吧,他是我師父。”
凌楚瑜乃他畢生之敵,十年前五臺山一戰,他損兵折將,差點被休哥斬首。後來他暗暗發誓,今生今世定要手刃他的項上人頭。可他卻消失匿跡了一般,這讓他有些遺憾。
韓昌道:“他在哪?快叫他出來,領教我精心設計的天門陣。”
楊排風冷笑道:“對付你,還不用我師父出手。你叫韓昌,我聽我師父提起過你,說你會是我大宋未來二十年的勁敵。”
韓昌微微錯愕,沒想到對手竟然對自己有如此評價。但聽楊排風續道:“我師父還說,你武功謀略雖高,但都是模仿耶律休哥戰法,難有突破,若不打破這個界限,便一生活在休哥的影子下,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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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韓昌如頭頂遭雷劈一般,僵住原地,一動不動。楊排風的話如一根針直扎心房,多年的疑惑彷彿撥雲散霧,四散而去。他不得不佩服凌楚瑜對他的瞭解竟如此之深。
“大言不慚!”話雖不錯,可他卻不能承認,不然有失顏面,道:“你這個丫頭,也配來諷刺本將。你既然是凌楚瑜的徒弟,那我就要看看你從他手中學了多少本事。”
楊排風將長槍插入地面,從馬鞍抽出一根長約三尺的木棍,木棍表面漆黑,凹凸不平,韓昌奇道:“這是什麼兵器。”楊排風笑道:“燒火棍。”
韓昌怒氣沖天,這燒火棍不就是廚房燒火用來添柴的工具嗎,竟然拿來當兵器,道:“你竟敢小看本將軍。”楊排風卻道:“你別小看了我的燒火棍,這才是我真正的武功。”韓昌自然不信,倏地躍起,飛身而前,揮叉欲擊。而楊排風並不閃躲,舉棍一擋,當地一聲,竟將對手擋了下來。韓昌吃驚,身體在半空後仰,右足閃電點向楊排風腰間,欲將其踢落下馬。可楊排風反應其快,向左一個縱身,掠出一丈之外,穩穩落地。韓昌一招不中,順勢追擊,叉棍交錯,鬥得是旗鼓相當。
此時雁門關城樓外,佘賽花正凝視兩人打鬥。她心裡清楚,楊排風此戰關乎士氣,不容有失,心裡也擔心她的安危,便帶著一眾女將,立在城頭,為楊排風助威。
韓昌鬥到激烈,只覺得對手的棍法招式十分怪異,既有棍法無窮綿密,又兼槍法凌厲多變,殺伐迥異,精妙無方。他不禁感嘆中原武功,博大精深。他在招式上難分高下,便心生一計,欲以內力決勝負。雖有有些以大欺小之嫌,但兩軍交戰,又不是江湖比武,只有勝敗。
楊排風初用棍法迎敵,竟有意想不到效果,心中暗喜。突聽呼呼做響,只見對手以託天叉纏住自己的棍頭,左掌趁勢偷襲,拍向自己胸口。她性格雖直,但畢竟是女兒身,左臂下意識護住胸口,結結實實捱了一掌,身體一晃,被對手螺旋真氣侵入體內,周身穴道如被針扎,急忙後撤,捂住胸口,氣喘吁吁。
韓昌得勢哈哈大笑,緊跟一掌,不給對手喘息機會。楊排風猛吸一口氣,右掌平平推出,看似無力抵抗,可剛一接上,一股滔天掌力如海嘯般透來,韓昌急忙馬步下沉,奮力抵抗。
兩人膠住不動,體內真氣相互激盪,只要稍微放鬆,輕者重傷,重者直接身亡。遼兵見兩人不動,便起了歹心,揮刀劈了過去,欲助韓昌。可此時楊排風正全力抵抗韓昌,根本無暇分心,眼睜睜看著刀朝自己脖子砍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嗚嗚破空之聲傳來,幾支箭準確無比地釘在那些遼兵咽喉。韓昌斜眼一瞧,只見城門樓上,幾名女將正挽著弓,箭正是她們所發,而城門離此處有一百二十步,能有如此精妙箭術,怎不讓人背後發涼。
此時遼軍號角聲突然想起,遼兵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原來是耶律休哥下令發動奇襲。楊排風一時間難以拿下韓昌,又不能脫身,進退兩難。此時城門開啟,殺出一隊人馬。為首的將領是個女子,從頭盔的縫隙中看出她褶皺的面板。
“老夫人!”楊排風驚呼道,原來是佘賽花見遼軍偷襲,親自帶兵出城相救。韓昌也見勢不妙,唯恐被兩軍誤殺,卯足了勁將楊排風推開,急忙逃遁。楊排風豈會放過,急忙追趕而上。韓昌因力氣耗盡,難以抵擋,好在護從拼死擋住楊排風,這才逃走。
佘賽花見她轉危為安,道:“排風,窮寇莫追。”楊排風也知眼下當以守城為要,便騎馬隨佘賽花回城。登上城樓後,發現遼兵如潮水般湧來,主攻城門,其餘佯攻,延綿數里,意在分散兵力。佘賽花急下軍令,死守城門,調遣射術嫻熟士兵,將四周佯攻的遼兵射殺於城牆之下。
遼軍在四周事先早有埋伏,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城門雖難以攻克,但四周城郭已漸漸被遼兵登上,隨後越來越多的遼兵從外城牆登上城頭,雁門關岌岌可危。
就在此時,一飛騎由西而來,馳騁在城牆的走馬道上。手裡長槍銀光閃閃,所到之處,遼兵無比驚駭,一一被掀落下城牆。
來者正是失蹤多日的楊景。他一馬當先,指揮守城,宋軍見將軍歸來,士氣大漲,拼了命地守城。鮮血染紅了城牆,耶律休哥見勢已去,為了減小傷亡,鳴金收兵。宋軍得勝,在城牆上歡呼雀躍。
此時一股渾厚聲音迴盪在雁門關外,眾人聽得是清清楚楚:“楊六郎,三日後便是破陣之約,老夫恭迎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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