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計安將出敗驕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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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使?”耶律休哥瞧他臉色忽變,呆若木雞,便問道:“凌指揮使!”後四個字提高了嗓門。
凌楚瑜猛地驚醒過來,意亂如麻,道:“哈,宋軍這陣法當真古怪!”心裡不知罵了多少遍,“我以性命爭取過來的時機,就是這麼一個東西?”
韓匡嗣見他答非所問,皺眉道:“可曾在軍中見過此陣法?”如今大戰在即,他也不得不重視。
已經不知所措的凌楚瑜道:“大惕隱司精通兵法,我又豈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他生怕此時話有紕漏,故而引到耶律休哥身上。
韓匡嗣轉頭過去,道:“大惕隱司,可識得敵軍陣法否?”此戰已定休哥之計,故而問之。
耶律休哥一臉愁容,沉吟道:“此陣看似孫臏所創八古陣,但陣型方位又有所出入,不知是否根據後代兵家改良……”
韓匡嗣一怔,道:“竟也有惕隱不知的陣法?”
此話本無惡意,但耶律休哥聽了極不受用,冷聲道:“兵者,詭道也,不能以常理揣測。為將者因根據天時地利,雙方兵力佈陣,不能墨守成規,陣法創意多變,又豈會一一全知。”
韓匡嗣聽他不滿,笑道:“我非有他意。只是大惕隱司都不知曉此陣,我軍又當如何?”耶律休哥道:“當可照我若定計策,詐敗將其引出。”他斜眼一睨,看向凌楚瑜,冷冷道:“凌指揮使,我軍欲引蛇出洞,有勞你走一趟吧。”
凌楚瑜心跳加速,急忙推辭道:“大惕隱司說笑了,此陣奇特,進去容易出來難,哪裡還能引誘他們追擊。”
耶律休哥忽然殺氣騰騰,怒斥道:“你果然是前來詐降的。來人,將他拿下,斬首示眾。”
此時左右士卒將他兩條胳膊一架,凌楚瑜毫無還手之力,嘴裡叫道:“都統,救我!”韓匡嗣縱使有殺他之心,但也由他親自動手,哪裡由得耶律休哥如此,此舉無疑是將他這個主將不放在眼裡。
他喝斥道:“住手。這裡到底是聽誰的?”兩名士卒發怔,看看耶律休哥,後者道:“韓都統,此人前來詐降,為的就是讓宋軍援兵趕來,在此佈陣,我們都中他奸計了。”
韓匡嗣將信將疑,他本就是草包,這戰場虛實難辨,一時間籌措不定,殺了,就說明自己看錯人,若不殺,眼下情形又不懂如何是好。他冷冷問道:“凌指揮使,這是怎麼回事?”
凌楚瑜道:“都統為何反問於我。”韓匡嗣怒道:“大膽。是你向我進言,說宋軍將心不齊,定會生亂。你看這個陣勢,哪裡像軍心渙散?”凌楚瑜道:“戰事未開,如何離間人心?如今宋軍氣銳,自然齊心。若久不能勝,眾將定然不服。到時候便一舉剿滅。”
韓匡嗣聽了也覺有理,道:“那你久在宋營,竟不知眼前陣法?”此言大有不信任之意。凌楚瑜示意鬆綁,道:“都統,我在宋營官職低微,又被樂常打壓,對軍情機要接觸不深。但是眼前這個陣法,我倒是曾見過一眼。”
“哦?說來聽聽!”
凌楚瑜活動活動雙臂,拱手道:“都統,此陣名為八門金鎖陣,是東漢大將曹仁的陣法。”
耶律休哥驚道:“曹仁?是那曹操的族弟?”凌楚瑜一愣,沒想到休哥連曹仁都知曉,本以為他是番邦蠻夷,對中原將領不可能全部知曉,這才隨意胡謅亂扯。但話已出口,只好硬著頭皮,這繼續瞎編。
耶律休哥道:“曹操乃英雄,深知兵法韜略,可曹仁……”凌楚瑜笑道:“惕隱有所不知,曹仁乃曹操之弟,兵法頗得他真傳,而且他常年駐守樊城,堪稱大魏南邊守護神,乃一等一的守城大將,拒關羽多年。而他守城法寶中,屬曹操傳授的八門金鎖陣為首。”
他說得極為玄乎,耶律休哥也為之一動,道:“那此陣有何玄妙?”凌楚瑜暗暗吸口氣,生怕這臨時的故事露出破綻,小心翼翼道:“這八門金鎖陣從奇門遁甲中衍生出來,分八門,分別為休門、生門、景門、死門、驚門、傷門、杜門、開門,有八八六十四種變化,一動則萬變,難以捉摸。”
他心想,繞是你耶律休哥精通兵法,但中原奇門遁甲之術博大精深,豈是一個外族能知曉。耶律休哥凝視一會,道:“奇門遁甲乃依八卦而生,眼前這陣法分前中後,跟你所說八門可不一樣。該不是你不識此陣,為了保命故意騙我?”
凌楚瑜心咯噔一下,借笑掩飾慌張,道:“奇門遁甲從風后到姜太公,再到張良,由四千三百二十局局演變成如今三十六局,可見其旁雜繁複。眼前只是取其中八門一變而已,況且以宋軍之智,也只能如此了。”
韓匡嗣不懂裝懂道:“宋軍智淺,擺弄如此陣法,真乃我大遼之幸。”耶律休哥疑惑道:“你能破陣?”凌楚瑜道:“我哪裡知曉如此高深陣法。只不過曾在帳外聽過劉廷翰提起過,此陣需大將鎮守,方能盡展變化,而劉廷翰才智不足,故而將破綻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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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聽得似懂非懂,不盡明其意,耶律休哥問道:“那破綻在何處?”凌楚瑜道:“劉廷翰為了隱藏破綻,將位置調換。東北角死門看似危機重重,正是破綻所在。都統只需派名勇將,領一軍從此入,再從西南角殺出,此陣可破。”
韓匡嗣拍手道:“好,傳我軍令,看哪位將軍肯領兵破陣?”
“且慢!”耶律休哥阻止道:“你一個小小將,為何知道宋軍的機密。只怕是個埋伏,故意引我軍入陣。”
韓匡嗣不悅道:“惕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此多疑,如何用兵?”耶律休哥道:“我就一直不相信他是真降,定是宋軍派來細作,想引我軍大敗。此人非殺不可。”
凌楚瑜急忙噗咚一跪,哀求道:“我之前在西峰寺得罪了惕隱大人,大人對我有恨意是自然。但是我這次真心來投,若大人不信小的,大可將我放了,我不求高官厚祿,只求活命。”
韓匡嗣見他可憐,道:“凌指揮使,何出此言。我軍向來賞罰分明,若不查明就這樣對你,那天下人豈不恥笑我大遼國無容人之量。”他轉而對耶律休哥道:“惕隱,是真是假,派一隻兵馬試試便知。若不勝,再殺不遲,也教天下人心服。”
耶律休哥道:“都統不可。我從來不打糊塗仗,怎麼能讓兒郎們枉死?”韓匡嗣反譏道:“打仗豈能不流血。況且日前我們在軍中商議,是你獻計,派一支兵馬試探,引出宋軍,若此時沒人入陣,又豈會掉到大魚?”
耶律休哥不以為然,道:“眼下宋軍陣法怪異,若派小隊人馬,唯恐有去無回。倘若重兵,卻又恐這是敵人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