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仗義每從屠狗輩(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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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又掏出一吊錢,笑著遞過去道:“船家,多謝你帶我遊玩,這八景已經看完,如今我有要事去辦,這過河一事,還請費心。”
那船伕老實地笑了笑,道:“公子既然有要事,我定催促一下,不要誤了公子之事。”
二人回到壺口上游邊的龍王辿,船就是停靠在這裡。這裡有許多大漢,他們或光膀子,或只穿一件背心,健壯四肢,面板黝黑,他們便是這裡的縴夫。
這龍王辿有個傳說,一個叫龍辿的男孩到瀑布邊耍,突然看見昔日黃河水變清,滔滔奔騰的滿槽河水停止流動,瀑布的水簾後面出現了一座金碧輝煌的龍宮。龍辿順著龍槽的石岸攀登下去,鑲嵌珠寶的龍門閃耀著道道金光,龍宮裡盡是金銀珠寶,映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這時,從後宮走出一位頭戴皇冠,身穿龍袍、腰扎玉帶的大官。龍辿仔細想一想,才認出和平時牆上貼的龍王爺畫像一模一樣。龍辿急忙上前叩頭,龍王領他吃了山珍海味。之後,龍王說:“我幫禹神治水,立下了不朽功勳。人們心裡敬我,但卻沒有我的香火之地,請你為我建築一座廟宇,你看如何?”龍辿滿口應諾。龍王給他帶足了金銀珠寶送出龍宮。後來,龍辿考上了狀元,做了大官,便按龍王的吩咐,在壺口西岸的山坡上修了一座富麗堂皇的龍王廟,這裡便繁盛起來。後來為了紀念龍辿,就把這裡起名龍王辿。
船伕跟一個大漢說了兩句,那大漢瞧了凌楚瑜一眼,轉身叫來九個壯漢。他們將船拉上岸,用繩子在船頭綁結實後,下面墊上圓木,三名大漢將粗如拇指的繩子抗在肩上,走在前頭,兩側各有兩名大漢,用手推扶,船隻在拉力和圓木的助力下,緩緩行走。還有兩人在船尾,將船尾的圓木依次往船頭下搭起,如此反覆。
這些大漢手臂粗如樹幹,膂力驚人,僅僅數十人,就將這船隻緩緩拖動,口中喊著:“嘿喲!嘿喲”,鏗鏘有力,與旁邊奔騰咆哮的黃河形成鮮明對比,彷彿在與這天地相鬥。船伕道:“公子,沒見過如此吧,這就是旱地行船,之前收您的那些船資,別嫌貴,都用在這裡了。”凌楚瑜見這些大漢附身前行,極為堅信,不禁感嘆,“沒想到黃河之上,也有能與這自然相抗之人。”想到這裡,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思忖道:“連這些縴夫都能在艱苦的環境下求得生存,我凌楚瑜堂堂男兒,豈會因看不清前方而迷茫退卻?”說道這裡,他仰頭哈哈大笑,挽起衣袖,加入到拉縴隊伍之中。
“公子·······”那船伕瞧了奇怪,“這年頭怪人真多。”他也不阻止,也隨著加入進去,畢竟他現在生活艱苦,不僅做擺渡生意,若有渡河生意,也自然出力。
這一推便是數十里地,地上的刮痕深淺不一,像是經歷多年滄桑歷史的痕跡。待到了河水平緩地方,再將船推入河床,凌楚瑜再給每人幾錢,牽著馬登船而去。
船行至渡口,凌楚瑜下船騎馬,告別船伕,朝著幷州而去。這幷州乃古城,有著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
入城後天已微暗,找了一家客棧,讓小二打了熱水,痛快洗了個澡,一碗刀削麵,一盅雞蛋醪糟,甚是美味。祭飽五臟廟後,躺在床上呼呼睡著。
“噹噹”地打更聲傳來,住在臨街的凌楚瑜聞聲而醒,已經子時,約莫睡了一個半時辰。白日裡他推船行了十里地,又水路兼程,十分勞累,如今才歇得一個半時辰,就神采熠熠,不禁暗歎“玄清遊炁”的神奇。自從習得此神功,內力不僅恢復極快,而且體內真氣執行不止,內力漸漸增長。既然不得入睡,便悄悄起身,心想,“若此事東方家真打算圍攻清兒,那此番定是兇險,我內傷雖痊癒,但武功卻遠遠不及,只怕拖了清兒後腿。”想到這裡,便盤膝而坐,入定練功。
待真氣執行一週後,真氣由暗轉明,漸漸豐沛,痛快異常。凌楚瑜此刻腦海中均是白日裡那壺口瀑布壯麗恢弘之象,十指微動,體內真氣便如同黃河之水,越發強橫。他忽然靈機一動,思索道:“這玄清遊炁心法乃調動真氣之法門,行之如江河,便如同這黃河濁浪滔天,若將今日這奇景化作武功,豈不妙哉?”他暗暗大喜,若能自創武功,將是武學修為的一大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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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趁熱打鐵,回想起今日所見奇景,心想這些奇觀均由黃河而發,若想有此等威力,內功定如這河水般奔騰厚實,才能經久不息。他運起心法,真氣隨之運轉,週而復始,迴圈不息,感到體內真氣奔騰起伏,不吐不快,便隨手一掌拍出,掌風朝下急吐,砰地一聲,地板凹陷,激起塵土。
這一招乃效仿“水底冒煙”奇觀,頗有成效,凌楚瑜歡喜一陣,繼續演化招式。他腦海中將所見奇觀一一複述道:“霓虹吸水······山飛海立······晴空灑雨······旱天驚雷······十里龍槽······旱地行船······”每想到一處,手指微微而動,似乎有感而發,卻總差那麼一點,終究在似懂非懂、似悟非悟之間。
忽然,他腦海中浮現經文上的話:“宇宙之初,未分天地,惟像無形。窈窈冥冥,芒芠漠閔,澒濛鴻洞,莫知其門。有二神混生,經天營地;孔乎莫知其所終極,滔乎莫知其所止息;於是乃別為陰陽,離為八極;剛柔相成,萬物乃形;煩氣為蟲,精氣為人。”想到此處,但覺身邊陰陽海流奔騰沉降,激盪衝突,端地變化無窮,忽地心頭一動,覺得天地之間離不開陰陽之道,那模糊念頭漸漸清晰,真氣也隨之而動,或急或凝,或起或浮,或冷或熱,但終究離不開陰陽相濟之妙。
真氣執行不知多少周天,內力越發隨心所欲,吞吐翻騰,氣浪萬千。凌楚瑜雙掌緩緩而出,每一掌所使用內力也是竟不相同。重如水底冒煙,輕如晴空撒雨,拙如旱地行船,巧如霓虹戲水,聲如旱田驚雷,勢如山飛海立,將一招一式都化入其中。他練得極慢,可每一招都包涵萬千氣象,氣勢磅礴。不知演練了多少遍,愈發精熟純正,丹田真氣源源不斷湧入雙掌,胸口飽含充盈,不吐不快,他忽然低喝一聲,右掌拍出,掌風中正貫穿,綿綿不絕,將對面一丈外的紙窗打穿,正如那十里龍槽,連綿不絕。
凌楚瑜這一掌後,驀地張開雙目,東側窗戶透入陽光,天已是大白,原來自己潛心練功,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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