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曾許人間少年流(中)(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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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行山寨”中的行並非太行山的行,而是很行的行。據說那夥響馬頭領曾經說自己很行很行,那就叫太行吧,也不知他口中的行是何意。
這數十人呈半圓擋住去路,有一人越眾而出,他揹負大刀,刀把末端的銅環上繫著一塊紅色布條,鮮紅如血,格外醒目,迎風搖擺,好不威風。
劍有劍穗,君子仗劍快恩仇;槍有紅纓,英雄倚槍笑天涯;而刀有刀彩,大俠佩刀威四方。刀作為百兵之膽,大俠豪氣干雲,兩肋插刀,江湖人更喜歡稱刀彩為刀袍。
凌楚瑜跳下馬車,抱拳道:“各位好漢,路過寶地,多有叨擾。身無分文,只有濁酒一杯,以敬各位好漢。”
那十餘人冷笑陣陣,心想這是哪家的初出茅廬呆頭呆腦的小子,說話極為好笑,一杯酒就想打發了?叫花子都不這樣打發。
江湖不是一壺酒,是刀口上討生活,是如履薄冰。
“小子,留下你身後的箱子,你小命無憂!”
“各位好漢,小弟我初過貴地,多有得罪。眼下手頭緊,只有濁酒一杯,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日後必定報答。”
“哈哈!”響馬們不禁冷笑置之,這天底下哪有這麼笨的傻子,會相信你日後報答的屁話?
“你是哪家的鏢?無鏢旗之物,我又何處尋你。”響馬們瞧他單人單馬,身上所押之物有封條,就想著該是哪家鏢局。可押鏢不掛鏢旗,要不就是傻子,要不就是看不起他們這些響馬草莽。
“若是有鏢旗,豈不是交不到諸位好漢?”
眾人心頭均是一凜,頭皮發麻,這話從一個少年口中說出來,竟不覺是玩笑戲言。
“留下東西,你可以走了!”為首的大刀漢子淡淡說道。他人生得極為硬朗俊俏,刀袍飄飄,獵獵做響,威風堂堂,若不是草莽,凌楚瑜必定以為是行走江湖的大豪傑,大英雄。
“大當家!”如此之人定是首領,凌楚瑜正色道:“小子說過,忠人之事,性命能丟,東西不能丟。”
大刀漢子見他雙眸堅毅,心想或許是個熱血沸騰的愣頭青,初入江湖就只知道忠義禮智孝這一套,這樣的人,往往可笑。他將頭微微一擺,示意手下一名矮漢子動手。那生得一臉橫肉的矮子點點頭,一手擼著袖子,嘴上罵罵咧咧道:“臭小子,你當江湖是鬧家家嗎?”凌楚瑜擋在鏢車前,矮漢子不耐煩地伸出手臂,想將他推開。可手剛搭在他肩膀上,凌楚瑜矮身躲開,左手扣住矮漢子手腕,右手搭在他手肘內側,雙手往下齊壓,矮漢子“哎呀”一聲,被凌楚瑜壓肩沉肘,差點就跪下來了。這手關節擒拿恰到好處,矮漢子大感面上無光,正欲反擊,背後卻捱了推,踉蹌幾步,跌了個狗吃屎。
其餘響馬不幫反笑,只有背刀大當家神色微微顫抖。
“朱富田,你奶奶的,平時你就你吃得多,身子像個球就罷了,還被人當成球滾了,太他娘滑稽了!”其餘響馬聽了,更是捧腹大笑。
那矮漢子朱富田跳了起來,怒目而視,吐了吐口中的沙土,也不顧鼻子擦破的血,叫咧咧地撲向凌楚瑜。他剛才大意,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子還有點能耐,右拳一揮,心想著要狠狠揍他一頓,才能在眾兄弟面前出口氣。
當拳頭即將打中他背後時,凌楚瑜卻以鬼魅身法微微一側,對手的右拳就從他腋下穿過。朱富田眼睛瞪得老大,難道是最近吃多了身體變遲鈍了?由不得他多想,凌楚瑜右臂忽收,將他手臂夾在腋下,旋即手臂下撥反撩,將對手手臂撥開,再順勢摟住他的腰。朱富田身材臃腫,凌楚瑜手臂一環也摟不全他的腰身,馬步一沉,力從地生,將他退了出去。朱富田冷不防,雙腳拌蒜般失去平衡,又重重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次響馬們卻不笑了,捏緊了手中的兵刃,出鞘一寸。若朱富田第一次是大意,那第二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他們落草為寇,身經百戰,能活下來的誰不是經驗老辣之人,兩眼瞧出眼前這個少年絕不簡單。
二次受辱的朱富田一臉凜然,起身後左爪倏忽而來,狠辣迅捷。別看他身子臃腫,雙手卻異常靈活,這一爪一式,頗有雄鷹捕獵的味道,不過是隻肥胖的鷹罷了。
凌楚瑜右手點點,雖沒有他威猛狠辣,但如飛燕啄泥,輕盈靈巧。朱富田招式兇猛,但凌楚瑜招招後發先至,置敵於先,專往對手手腕手背招呼。朱富田招招受制,好不痛快,可偏偏沒有辦法,心怒之餘,雙爪是越來越快,全無章法。凌楚瑜一開始就沉著冷靜應對,雙手交替穿出,打出一套連環穿雲手。朱富田一時不察,胸口連中兩掌,氣得是直罵娘。
“富田退下!”背刀大當家眼瞧他不是少年對手,出聲喝止。朱富田揉了揉胸口,咳嗽幾聲,悻悻退下。
背刀大當家向前邁出一步,朗聲道:“少俠好武功,難怪敢小瞧我們這些草寇。”出鏢不掛鏢旗,不是自大就是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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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的莫要誤會!”凌楚瑜肅然道:“我只是想結交諸位好漢,才多有得罪!”
“今天我張萬林不管你是哪家鏢局的,為了這口氣,這趟鏢我劫了。”他解下背上的大刀,雙手握緊,刀袍飄揚,格外醒目。
“赤袍大刀張萬林,果然英雄!”凌楚瑜抱拳一躬,言語肅然。
“你知我名號,定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