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諝說到這裡,嘆了一聲氣,語氣有些加重,開口就是髒話,“哎,還不是他奶奶的玄清遊炁的緣由。”

這又和“玄清遊炁”有什麼關係?

魏諝道:“我跟百里無極交手後,發現他武功沒有我想象中弱,等過了五十招,我就更加懷疑了。於是後來的交手中,我使出‘輕羅小扇’心法,趁交手時以一絲真氣打入他體內,勘察他體內真氣虛實。”

“這心法還有如此妙用?師父可沒有跟我提過。”王如萱很是吃驚,也有些失落,難道師父是故意藏了私。魏諝忽然冷冷道:“我都沒有傳授給他們,他們又豈會?”王如萱恍然,心想自己錯怪師父,暗暗自責。

魏諝聽到王如萱提起他的兩個徒弟,似乎有些不高興,繼續說道:“我本想以真氣探清虛實,豈料真氣剛入他經脈後,就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吸功大法?”凌楚瑜脫口而出。

“什麼吸功大法,那破武功想吸走我的真氣,還差的遠呢!”魏諝滿臉鄙夷,可若不是吸功大法,天下又有何武功能將別人真氣吸了去呢?

魏諝道:“其實不是我真氣消失了,而是被他引出體外。蒼雲教的玄清遊炁是門厲害的內功心法,它的特點就在一個遊字。真氣在體內遊走自如,無跡可尋,讓別人無法捕捉它真氣的流向,這就是為什麼我以望氣術觀察他時,以為五十招能擊敗他原因。”

凡是內功修煉,體內真氣可自行運轉。但車有車道,路有路標,總是有跡可循。而這“玄清遊炁”竟能無聲無息,虛實結合,當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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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還是贏了他!”

魏諝撓了撓頭,道:“丫頭,你可知我是如何贏的他?”王如萱搖搖頭。

魏諝道:“當我跟他走了九十八招了,發現他內力依舊充盈,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我交手前揚言一百招將他治服,若做不到,我魏諝的面子可就丟大了。加上我對歸藏劍是志在必得,旋即一咬牙,腦子發熱,就將我新創的劍法使了出來。九劍雲霄外,我自認為天下除了那三個人,沒人能抵擋我這一劍,百里無極也是如此。這一劍使完,我贏了他。”他語氣中沒有一絲自豪,帶著失落低沉,反倒是有些羞愧難當。

凌楚瑜心裡知道,魏諝所創劍法,為了是打敗當時與他齊名的三位宗師。可如今為了搶奪一把劍,卻用在了一個小輩身上,難道不可悲,不可憐。不可笑嗎?

老頭愁容滿面,突然像個百歲老人,他對自己的勝利毫無波瀾,對自己的劍招毫無炫耀,只有深深地難以啟齒的柔弱。

眾人也瞧見他的變化,也不敢出聲,生怕這個易喜易怒的老頭,下一秒不知道變成什麼樣。

“丫頭,你說我當時使出那一劍,是對的嗎?”老頭忽然柔聲問來,這問題恐怕是多年亙在心頭的刺。

王如萱沉思半響,斬釘截鐵答道:“錯!”

老頭眼中暴戾之氣忽然如洪水般猛漲,張牙舞爪地要撲向面前這個女子。而女子眼神堅定,竟讓老頭有些不敢直視。

凌楚瑜四人大駭,心裡暗暗責怪王如萱,為何要引他動怒。

“丫頭,你說說,我為何是錯!”魏諝眼中的戾氣頃刻間就消失。

王如萱正色道:“歸藏劍初成之時,歷經殺戮,經多年修身,戾氣消除。師公您此時來討要此劍,無非是像憑他力挫對手。我猜想,蒼雲教之所以不給,原因怕是師公您執劍之貪,用劍之私會讓這把清靈之劍再粘上無辜的人血。”

魏諝愣了愣,忽然哈哈狂笑,道:“不錯!百里無極就是這樣說的,一個毛頭小子,一個愣頭青居然敢教訓我。但他最後還是依照約定給了我寶劍,丫頭,你可知道為何?”

此時他眼中以沒了凶氣,王如萱更加放言道:“他是想讓您化解爭鬥之心。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魏諝拍案叫絕,喝道:“好一個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我當年劍法大成,權慾薰心,為的是成為天下第一。若我真的想依仗歸藏劍找那三人比試,怕是必輸無疑。江海之所以能百川歸流,不是因為它與天地爭,而是以善其下之,以其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所以我在得了歸藏劍後,一直藏而不用,直到二十年前,我悟出一劍自當空,這歸藏劍才得以重見天日。”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成試!前輩這不是磨劍,是磨心。手中之劍,再鋒利無非劈金斷石,而心中之劍,空空蕩蕩。”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一怔。凌楚瑜只是有感而發,忽然覺得太過冒犯了,臉上發熱。誰知魏諝卻拿起兩隻粗碗,朗聲道:“說得好!好一個空空蕩蕩。心裡斬斷了千萬煩惱絲,豈不是空空蕩蕩。小子,當浮一大白。”

“嘩嘩”倒了兩碗酒,粗瓦清脆相碰!

兩人終於幹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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